白也随即擡手撫上獸人的額頭,憑借觸碰度量起對方的體溫。
在一番确認後,白也眉頭微蹙,拖着酸痛的身子艱難起身,扶着山洞的岩壁走向洞口。
當刺眼的陽光闖入眸中的一刻,一道灰色身影從一旁的林子中蹿出,跑到他的跟前。
狼河警惕地夾着尾巴,探頭探腦地看向他身後的洞穴,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白也,老大他……”
白也扶着腰慢慢俯身,兩手揉搓起小狼的腦袋:“狼河,你知道多餘的棉被都放在哪嗎?”
“多餘的棉被都在集體山洞裡。”狼河繼續道:“你不在的時候,那些都是由南橋安排的。隻不過現在的棉被數量不多,你去換鹽之前也沒有交代分配的事,那些棉被就都暫存了下來。”
白也點了點頭,有些犯冷地搓了下裸露在外頭的手臂,随即看向身後那逐漸半獸化的獸人道:“狼河,能去幫我多要張棉被嗎?”
“當然可以。”狼河立即應聲,随後又突然想起什麼,改口道:“白也你得和我一塊過去一趟。今早大哥交代過的,說長猴部落的人來了,交易的事得讓你親自過去才行。”
白也面露難色,再次回頭看向那不省人事的獸人,朝小狼拜托道:“狼河,能拜托你留下來看着他嗎?”
望着自始自終都有些緊張的小狼,白也心想着自己解決完交易的事應該花不了太多時間,交給對方應該沒什麼問題。
可意料之外的是,一向粘着那人的小狼居然會在此時拒絕他的委托。
隻見狼河夾緊的尾巴,往山洞的反方向後退幾步,壓下耳朵道:“對不起白也,我不能留在這。”
望着那認真到有些陌生的小狼,白也發愣地怔在原處,不禁狐疑地看向對方。
直至好半晌後,他才無奈歎了口氣,向前将狼河那耷下的耳朵捋直:“沒事的狼河,你先過去了吧,我給他喂副藥再過去。”
在白也的交代下,狼河難得乖順地轉身便離開,與先前纏着他的小狼比起來,完全是變了副樣子。
對此,白也的眼底再次浮上一抹狐疑。
帶着這份疑慮,他從藥櫃中取了些感冒退燒的藥煮成藥劑,随即小心翼翼地用竹片将藥喂到熟睡的獸人口中。
做完這一切後,白也又給對方掖好了被角,這才頂着酸痛的身子朝集體山洞走去。
雖說部落之間的山洞算不上遠,但對于勞累了一晚的白也而言,這一段不長的路走的尤為漫長。
直至正午的太陽驅散冬日來臨前的寒冷,他才姗姗抵達集體山洞。
而此時的阿泰與小年的手裡正端着一碗熱湯,被安置在一處舒适的竹制沙發上。
見他前來,原本好奇地打量着周圍的小年頓時收回視線,跑向前喊道:“祭司大人。”
看着比狼河還要年幼幾歲的獸人,白也不解地看向同樣起身迎接的阿泰與其他幾名長猴獸人,不解他們是怎麼同意讓還未成年的獸人一同前來北境的。
面對白也臉上的疑慮,率先留意到的小年連聲解釋道:“祭司大人,你給的火折子真方便,現在部落的大家都在用。我就是好奇祭司大人的部落還有什麼新鮮東西,這才求着阿父一塊過來的。”
白也看着一激動便露出尾巴的小金絲猴獸人,輕笑地彎下腰,看向對方道:“那小年看上什麼了?”
對于白也的柔聲詢問,還未懂得控制情緒的小年瞬間紅了耳根,羞赧卻又期待地望向對方道:“祭司大人,我能拿圓尖果和你換那個椅子嗎。”
白也順着對方的所指,看向了豹塵的方向。
隻見腿傷完全康複的豹塵正悠哉地躺在搖椅上,觀賞起那正處于工作中的熊元,時不時還不忘接過小耶叼來玩具球。
“搖椅嗎?”白也為難地看着搖椅的大小,想來要将一與人差不多長度的椅子運送回長猴部落,還是太過于麻煩了些。
顯然,一旁的阿泰也是這麼想的,立即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小年,不準胡鬧。”
“抱歉祭司大人,我替幼崽的唐突向你道歉。這次來,我們還是想再次商量下交易的事。”
聽着對方嚴肅的語氣,白也一時有些擔憂道:“請問是交易有什麼不合适的地方嗎。”
阿泰連忙搖頭否認道:“當然不是。隻不過長猴部落到黑潭部落的路途太過危險,我們要想平安途經那些野獸巢,還需要走‘樹路’。隻不過花費的時間比預期的多了,我們帶的獸肉不夠回程的用量。所以我想……”
阿泰的話未說完,白也便朝站在一旁旁聽的羽招呼道:“羽,麻煩給幾位長猴族獸人準備下返程的獸肉。”
說完,白也毫不吝啬地再次看向阿泰道:“各位返程的獸肉與先前商定好的棉被我們自然會提供,隻不過在此之前,我還得先查看一下這次的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