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們知道乾朝盛行的易子之事,皆是因利勢導,”禮部侍郎說完這句後便深深跪在地上,剩下的他說不得,那是一整個皇朝衰落後的遺灰,所有一切都會掩埋在青史之下。
易子?換取聰穎伶俐者以延續貴族們的統治,如果背叛,下場必定慘烈,如果幹得好,就有光明前程。貴族代代更替,新貴族會選擇延續榮光。
乾朝末年竟是一片鬥獸場,人不似人。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
承明帝表情嚴肅至極,他親眼目睹了背叛貴族人的結局,無墳無碑,文人的批駁,鄉裡人的辱罵,也是……誰會在意背棄他們眼中極好前程的人呢?他們活在自己的籠子中。
“江勇,去,把這個叛徒綁起來,”承明帝看向禮部尚書,也許他也是被乾朝貴族挑選的那個,但他的靈魂已經被他們同化,他是又一個可恨的操刀者。
江勇不屑地瞧着這個賊眉鼠眼的家夥,還直接導緻了科舉舞弊,罪該萬死的佞臣,他從兜中掏出一根麻繩,原本是來栓馬的,栓這個孽畜也是綽綽有餘了。标标準準打了個綁俘虜的結後上前又踹了一腳。
蕭暄看着禮部侍郎就此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老爹還是太善了,像是這款貪污受賄又仗勢欺人的非人生物,建議拴在一根杆子上受萬人瞻仰一下,什麼叫佞臣聲名傳千古。
文人臉皮又薄得很,别拉出去最終憤恨而死了,這樣容易被某些讀傻了的攻讦,倒惹得一身罵名,對老爹不太好,但對他這種光腳的來說,名聲是什麼,跟廁紙一樣的東西。
蕭暄:老爹還是太愛惜名聲了,不要緊,我會補齊他們應有的回憶的(微笑)。
太子思索片刻後道,“父皇,江南一帶竟仍處于乾賊的掌控之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的腳正好踩在禮部侍郎的胳膊上,還碾了碾。
“抱歉,孤不是有意的,”像是突然發現般太子又迅速退去,表情誠懇地道歉。
“大體還在,恐怕要多謝他的通風報信,”承明帝瞟了瞟禮部侍郎,看不出喜怒道。
禮部侍郎在地上裝死,鄒順直接踏在他背上,左踩踩,右踩踩,“你平日裡不是很會說話的嗎?現在怎麼了?啞巴啦!别裝死了,看你就不爽得很。”
“鄒順!你給我下來,”禮部侍郎又活了過來,不停蠕動試圖讓鄒順摔下來。
“不下,就不下,你上官我渾身有勁,你怎麼動我都不動如山,你死心吧,”鄒順踩來踩去覺得不過瘾直接拽住禮部侍郎的耳朵,“駕,你身上的是栓馬的繩,實在太配你了。”
禮部侍郎直接在巨大的刺激之下暈了過去。
“晦氣……怎麼這麼脆弱就暈過去了,”鄒順拍拍衣服,從禮部侍郎的身體上走下來,渾身神清氣爽,一報還一報,不報隻是時候未到。
老爹從哪兒找來的大臣,聽說還是軍師,這麼離譜的嗎?蕭暄對面不改色的老爹表示沉重的問候,能遇到這樣獨特的軍師也是少見了。
【草草略過的元貞科舉舞弊案就此打住,接下來的是光啟帝的江南之行,主要是調查江南水災之謎,還稍微帶出來一點科舉舞弊内容。我們之前不是提及了《青曲城》嗎】
【鎮守青曲城的郡守就是江南當時少有沒巴結舊貴族的将領之一。所以才說“恍如夢中青曲”,甚至有了《青曲城》這一散文之最,隻可惜再美的青曲城也會淪喪】
【千秋萬代,何其艱難,敗于時光,往往宿命。光啟帝也是最先到達此地,而江南中心區域可謂是重兵把守,團團圍繞,跟圈地似的】
【問題不大,後來終究是被内外用兵瓦解掉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麼?早死晚死,總要死的,硬扛着也沒用】
【《光啟大帝》 平王府建于安臨縣郊外已有一年了。前些日子常文遠有些急事,出去了一趟,待到回來卻不見平王身影,隻餘一字條“聽聞戲曲有意,吾去去便歸。”】
【“世上哪有他這般想一出是一出的王爺啊?”常文遠将那字條塞到角落裡,眼不見心不煩,自找地方尋清閑了】
【一年前縣城裡開了個大酒樓,其東家也是個妙人,時不時找戲曲班演演時興的劇本,一來二去生意愈發紅火,周邊還吸引來不少攤販】
【平王随便點了些吃食,支着腮幫子,聽着耳邊各人的說話聲,突然一瞬安靜。戲曲即将開幕,周邊人全神貫注盯着戲台子】
【一妝容豔麗的伶人神色凄楚地看着她心儀郎君漸漸離去的身影,淚水滴落濕了衣襟,“郎君定會來見侬,若不來,便是背信棄義,要遭萬人罵的。”】
【天元十年,放榜之日,書生早早便等在榜前,待到看到其在甲榜十七時,書生狂喜若颠,立時坐着馬車回鄉報喜,至于那伶人早已抛之腦後,他往後為人上人,煙花巷柳之輩怎會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