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悅眼睛一眯,鬼點子生成,幾個大邁步跑到唐糖跟前一把奪過向日葵花束。唐糖一驚急忙想要伸手奪回來,奈何田悅一個轉身直接讓她撲了空。
“呦呦呦,這是給我買的吧,真好看的花啊!”
“你還給我!”
“向日葵好啊,花美、寓意好、還能吃。”田悅賤笑着說:“你想榨成葵花籽油,還是嗑瓜子啊?”
“田悅!你敢吃我就把你炖了吃了!”
唐糖虛空撸了把袖子,大有要跟田悅開仗的架子。
“好了不逗你了,我去拿剪刀。”田悅朝她比了一個休戰的手勢。
“你要幹嘛!”唐糖趁機奪回花束特别寶貝的抱在懷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護孩子呢。
“給它修剪一下根莖,咱們家可沒有這麼高的花瓶。”
田悅頓住了腳步,高深莫測的回頭看向唐糖,唐糖甚至感覺有點瘆得慌……
“包花的紙,是我家書店的報紙吧。”
……
“咋了,給你幫忙連一張廢棄報紙都舍不得嘛?”
“沒沒沒,就是想你這花不會是從哪裡偷的吧?”田悅趕緊一臉無辜的擺擺手,轉身去哪花盆和剪刀。
唐糖沒有回答這句話,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雖然不算偷,但也算“搶”了。
晚上林廖端了個碗把剩下的粥都盛了出來,用微波爐熱了一下就端着去了陽台。看着已經被繁星取代的晚霞心中生出了些難以捕捉的落寞。
喝了一口粥,眉頭再次皺成一團,左眼皮還跳了兩下,真的好齁。不過他還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完了。
從兜裡掏出了一顆糖,是橙子味的。
這是他在準備吃藥時發現在藥箱旁邊的一小袋糖果,旁邊還有一個标簽紙:
林廖哥哥要好好吃藥哦!良藥苦口,可是有獎勵的糖果!
和可愛的本人不同,字體反而很清秀,看得出來訓練的痕迹,很是賞心悅目。
林廖看着手中的糖果許久,才舍得塞進嘴裡。很甜,但并非傳統的橙子口味,裡面還有一股很刺激的清涼感,反而更像是橙子味的汽水。
展開皺巴巴的玻璃紙,去衛生間用清水沖洗掉粘膩的糖漬。走進書房打開暖光的台燈,用一直眼透過糖紙看向燈管,就好像晚霞落到了他的手中,和黃昏時不同,這是獨屬于他的晚霞。
把玻璃紙夾在書中,一如多年前那個小女孩教他的那樣。
田悅和唐糖拿着抱枕并肩坐在地闆上,仰望着那簇放在陽台玻璃桌上的向日葵。
“所以,你就磨着人家把花送給你了?”
田悅有些震驚的扭頭看向唐糖。
“對,對啊。不可以嗎?”
“人家,是自願的嗎?”
田悅覺得自己的面部都有些僵硬了,笑臉都有點給不出來了。
“是啊。”
“此話怎講?”
唐糖眼珠向右下一撇,“額,她說我很開朗,和向日葵一樣。”
……
唐糖抿着嘴唇眼神清澈的盯着田悅,田悅也抿着唇眼神無奈的盯着她。
“然後呢?她就把花給你了?”
“沒啊,我說既然像我,那為什麼不送給我呢?”唐糖說完眨巴了下眼睛,“那她要是一點都不喜歡我,為什麼會把我和花做類比。”
“很好,很好……”田悅站起身來看着那束向日葵,拍了拍唐糖的肩膀徑直回了房間。
“入目無他人,四下皆是你。”唐糖默念完這句話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兩個女孩不知道的是,這簇向日葵承受的不僅僅是她們的視線,還有來自隔壁男人的。
林廖看着那盆擺在陽台的向日葵,總覺得吹來的風都帶着陽光的味道。他有點羨慕它,面朝太陽,擁有着太陽熾熱無私的愛。可又不免替它覺得悲傷:沒有太陽的漫漫長夜又該是何等的煎熬……
心如枯槁的他猶如日漸西山,用黃昏自喻恰如其分,而田悅是旭日東升、朝氣蓬勃。
他明白的,死寂的夜才是自己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