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手。”
童稚的聲音和她成熟的語氣非常不适配,總會讓人覺得她是個小老太太……
比如,霍爾伍德女士。
“咳咳。”
田悅回神輕點黑子落下,清脆的聲音在室内格外明顯,李帥端了個小闆凳坐在旁邊,全神貫注的看着棋盤,瞧着比田悅緊張的多。
本來是抱着和小朋友玩的心态,但不知道是對手實在強大,還是李帥随局勢而變化的呼吸聲太吵人,讓田悅也認真了起來。
二人一來一回的倒是不相上下,到了第十局時田悅隻以一局微弱的優勢領先顧燦,田悅絲毫不敢懈怠。
“哥哥!”
田悅正要落子就見對面的人已經興沖沖的跑到門口去了。當田悅回頭看清小女孩抱着的人時,呼吸一滞,整個人就保持着剛才的動作一動不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林廖……
林廖把他先前偏長的頭發剪短,那張俊美的臉毫無遮掩的露出,荷爾蒙肆無忌憚地攻擊着每一個路過他的人。
林廖把顧燦單手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臂彎。這個大姐大一改先前橫的要命的态度,乖巧懂事的用兩個小胳膊抱住男人的脖子。
“謝謝各位的照顧,給大家添麻煩了。”林廖低下頭又對着顧燦道:“要回家了,不跟哥哥姐姐們說再見嗎?”
“哥哥姐姐再見。”
田悅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林廖,可能正是她這樣的一絲不苟才沒有錯過他臨走時輕飄飄看她的一眼。
來不及多想,田悅趕緊沖出門去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
沒有坐車……他們很有可能,在我隔壁。
意識到這個,田悅再也按耐不住躁動的心,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收拾就準備往家裡拿。
“哎!這是我的私人财産!”李帥意識到田悅要把他的棋盒吞了,跟導彈發射似的“噌”的一下就蹦起來了。
“就借一下,到時候請你喝奶茶!”
田悅抱起棋盒就飛奔回家了,為了顯得自己沒有那麼像“跟蹤”,田悅在家撸了半個小時的榴蓮。
田悅本想着自己去的,但是榴蓮可能好久沒見人了,特别黏她,扒着她的腿不願意松開。沒轍,隻能把他抱起來一起去隔壁。
不得不說,年輕人的開門速度就是快。
田悅這次按響門鈴沒十秒,顧燦這小家夥就來開門了。
“哎?怎麼是你?”顧燦十分驚訝的看着她。
“我住隔壁啊,你哥哥是我鄰居怎麼會不認識。”
顧燦眼睛瞪得老大,又扭過頭去看房間裡面,像是平複了一下心情看着田悅道:“那你來幹嘛?”
“找你的。”田悅晃了晃手中的棋盒,“你不會就這麼臨陣脫逃了吧?”
“怎麼可能!”顧燦一下為她打開了門,“進來吧。”
進去以後田悅四處看了看,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烏漆麻黑,她都忍不住去想是不是林廖沒錢交電費,實在不行自己給他掏了也是可以的。
榴蓮一進人家家門就從田悅懷裡掙紮開來,田悅也懶得管他,反正就這麼一畝三分地還能丢了不成?
和客廳黑不隆冬截然相反的是,顧燦的房間燈火輝煌。她的房間明顯是剛收拾出來的,沒有小孩子生活後應該有的痕迹。
顧燦把她的小書桌騰了出來,又多搬來一個椅子給田悅坐,田悅看着她床頭的幾個抱枕,覺得中間有個兔子玩偶越看越奇怪。
突然,“玩偶”的紅色眼珠轉動了一下。
“艾瑪!活了!”
顧燦被她冷不丁發出的聲音吓了一跳,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了那個“玩偶”。
她走過去抱起雪白的兔子,手撫摸着它柔順的毛,“這是悅寶,我哥養的兔子。”
月寶?兔子的雅稱啊,林廖起名有文化但是有點随意啊……
“奧,這樣啊哈哈哈。”田悅尬笑兩聲,“咱們來玩吧,玩吧……”
玩了一會五子棋,兩個人不分伯仲把顧燦無聊到了,顧燦就提議說下圍棋,五子棋太小兒科了。
田悅嘴角抽了抽,倒不是說不會,就是下得爛到跟不會也沒什麼區别了。
沒辦法,硬着頭皮上了。
代價就是,滿盤皆輸。
……
……
顧燦和她相顧無言。
顧燦眼裡滿是“你怎麼這麼菜”,而田悅……唯有淚千行。
又是幾個回合,田悅眼睜睜看着自己最後的幾個棋子被她吃掉,唉聲歎氣的趴在桌子上,顧燦還十分體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沒關系的,輸了不打緊,能發現自己的智商有缺陷才是最關鍵的。”
田悅本來感動于這個小家夥居然會安慰她,後面這一句話一出來田悅就知道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看着時間也不早了,小朋友也到了該睡覺的時候,田悅就打算抱着榴蓮回家去啊。
話雖然說的冠冕堂皇,但也難以粉飾這“臨陣逃脫”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