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着桌子勉強站起身來,眼神倔強的看着他們,“是真是假,不是由你說了算的。與其在這裡垂死掙紮……不如回到你們的位置上等待法律對你們的判決。”
原本隻是賠償就可以潦草結束的事,突然間成了要負刑事責任的大案子讓他們坐立難安。可最終的判決也隻是讓他們飽受牢獄之災十年。
“十年啊……哈哈哈哈。”
田悅摸着自己那斷了的右腿,眼神一瞬變得狠戾,不顧周邊工作人員的阻攔,沖到法官面前。
田悅指着在後面站着的賀文澤,“目擊證人就站在那裡!”又指了指自己,“我是舞蹈生!可我的腿狀況你們都看得見!”
“視頻中他們說的話更是真真切切!他們殺了人!這不是校園中間的糾紛,這不是小事情!他們是故意殺人!這是故意殺人!”
田悅難以控制心中的悲憤,“他們坐十年牢出來,也不過才三十歲的年紀!他們幾乎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就将至少我們兩個人的一生毀掉了!
你們但凡派個人去查查!他們霸淩、侵犯、殺害的又何止我們兩個!”
“肅靜!肅靜!保安将原告方帶回位置!”
“提醒原告!在沒有證據下這種言行就是诽謗!”
在法官大人的強權之下,田悅被保安帶回到了座位上,她能感受到律師,工作人員一樣的情緒。
對她的惋惜,對這樣結局的不甘和遺憾。沒有辦法的,這就是這個世界,這個殘酷世界中不健全的道德,不完善的法律。
最後的鏡頭落在了田悅不甘、憤恨又傷痕累累的臉上,與之相對的,是對面那群人令人作嘔的慶幸之情。
劇組的人都被田悅的表演深深吸引,甚至能聽見其中小小的嗚咽聲。
劉微蒙對她的表演十分滿意,韓柏也是贊不絕口,田悅謝過每一位工作人員還有指導老師後大家就收工了。
韓柏也萬萬沒想到一天時間把兩段重頭戲給完成了,感覺這日子越來越有盼頭的他吩咐酒店廚房給全劇組加餐,還非常熱心的邀請了林廖也去餐廳湊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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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悅和另外兩位主演坐在一起,三個人不太熟悉,性格也迥乎不同,隻能聊一聊對劇本的看法,然後再商業性的互吹一下不至于冷場尴尬,但這種場面也遠遠稱不上有趣。餐桌上的氛圍直到林廖出現在餐廳才有了轉變。
林廖算不上公衆影響力很強的人物,但保不齊有人認識他,比如說周夢楠。
“那是……林廖?”
田悅還處于驚喜與疑惑的雙重支配下,猛地聽到周夢楠的聲音還有些驚慌,以為是自己肚子裡的話沒跟大腦打招呼就溜出去了。
“你認識他嗎?”田悅看周夢楠一言難盡的表情,開口問她。
周夢楠不再看林廖,如果田悅沒有聽錯的話,目光收回的瞬間對方發出了一聲輕笑,“不認識,有所耳聞。”
一直專心緻志吃飯的賀文澤倒是說話了,“聽說他在一家廣告公司工作吧,挺有才氣的一個人,之前畫畫在國外還得了些獎。”他打開了手邊的氣泡水喝了一口,可能是被氣沖到了,臉都皺到了一起。
“聽說他背上有很多傷疤,是小時候家暴留下的。”
田悅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疤?什麼家暴?”
周夢楠也饒有興趣的湊近了身體,想聽聽賀文澤都知道些什麼傳聞秘事。
“這不算什麼秘密吧?他媽和現任是二婚,一起在國外打拼,不考慮那個男的的家庭背景因素,也算是個白手起家。
那男的姓顧,他媽姓楊,孩子随前夫姓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好藏的。
隻不過吧,總有人會看他不順眼,或者出于好奇去查查他以前的事,這才知道他爸媽離婚以後他媽沒打算要他,嫌他是拖油瓶。他爸原本還挺有錢,可惜後面做生意賠了,還染了喝酒賭博的陋習,一回家就對林廖拳打腳踢,他媽最後于心不忍還是把他接走了。
差不多就這些吧。”
賀文澤說這些話時語氣平平沒什麼情緒起伏,可這些内容聽得田悅心中一抽一抽的疼。
“那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旁邊那個小女孩又是誰?”
周夢楠聽完故事沒什麼感歎,就是又神色複雜的看着不遠處的林廖。
他看起來正和劉微蒙、韓柏出于禮貌的寒暄着,身邊的小女孩拉着他的手左顧右盼。
田悅也看過去,就在那一刻她的眼睛被顧燦精準捕捉。
……她裝GPS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