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咋回事呀？咋沒跟洛小舞一塊兒呢？你們在色達玩得咋樣啊？” 許是太過心急，顧星言一連串抛出了三個問題，語氣中滿是關切與焦急。

“…… 我們吵架了。” 小川悶聲說道，聲音裡透着一絲低落。

“因為啥事兒啊？” 我和顧星言幾乎同時脫口而出，眼中皆是好奇與擔憂。

“我也不清楚。我們在色達一起玩了好些日子，最後去了天葬台。就在那兒，我瞧見哥哥的靈魂附到了洛小舞身上。” 小川緩緩開口，神色有些恍惚。

“什麼？！” 顧星言 “噌” 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動作幅度之大，險些碰翻了旁邊的杯子，臉上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

我趕忙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溫柔地用力捏了捏，示意他先坐下，别太激動。

“小川，咱們可得講唯物論，靈魂這事兒可不能亂說。” 我輕聲說道，語氣裡帶着幾分安撫。

“我沒騙人。當時我們正瞧着漫山遍野的兀鹫，突然，一隻兀鹫從洛小舞眼前疾飛而過，緊接着，他就跟中了邪似的，說起胡話來……” 小川急切地解釋着，眼神中滿是誠懇。

“什麼胡話？”

“他嘴裡一直嘟嘟囔囔的，眼睛瞪得直直的，我使勁兒喊他，他愣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就跟沒聽見似的。後來，我才聽出來，那是哥哥曾經寫給言哥的遺書！” 小川邊說，邊垂下了頭，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遺書？！你怎麼知道遺書内容的？” 顧星言瞬間大驚失色，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

“我…… 言哥，你别生氣。我以前年少不懂事，偷偷從您櫃子裡看過……” 小川聲音越來越小，頭也低得更低了，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樣，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那櫃子我上鎖了呀！” 顧星言眉頭緊皺，滿臉不解。

“是我…… 用根鐵絲撬開的……” 小川說得結結巴巴，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顯然對自己曾經的行為懊悔至極。

“那洛小舞又是咋知道遺書内容的？” 我輕輕攥了攥顧星言的手指，再次示意他别太激動，随後看向小川問道。

“我真不知道，絕對不是我告訴他的。” 洛小川立刻舉起三根手指，一臉認真地對天發誓，眼神中滿是真誠。

“難不成洛小舞也跟你一樣，用鐵絲撬開了櫃子？” 我疑惑地猜測道。

“不可能！” 顧星言斬釘截鐵地說道，“洛小舞來之前，我早把跟小鸢有關的所有東西，都存起來了。”

“這可怪了，那洛小舞到底是咋知道的？難不成遺書有兩份？” 我滿心困惑，忍不住嘟囔道。

“不可能！” 顧星言語氣十分笃定，“之前洛家輝找我要過，所以，洛家輝那兒肯定沒有。”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洛小舞到底從哪兒知道的呢？” 我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小川，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我帶着一絲懷疑，輕聲問他。

“不可能，哥哥那封遺書我都背得滾瓜爛熟了，絕對不可能聽錯。” 小川滿臉堅毅，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我向來是不信有靈魂這回事的……” 我滿心疑惑，轉頭看向顧星言，希望從他那兒得到答案。

“有些事情我們無法解釋或許就真的存在呢？” 顧星言這話一出口，讓我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瞧他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顧星言全然不顧我的驚訝，立刻轉向小川，繼續追問道：“後來呢？”

“他嘴裡喃喃念完遺書後，我驚得不行。當時他那神情，簡直和哥哥一模一樣。”

“‘哥哥 —— 哥哥 —— 你回來了？！’我忍不住緊緊抱住他，嘴裡不停地喊着哥哥。” 小川沉浸在回憶中，聲音都有些哽咽。

“可就過了短短幾秒，他猛地一下把我推開了。”

“他眼神又恢複了洛小舞平常那種堅定和冷峻，無比清醒地看着我，說道：‘洛小川，你一直以為喜歡我隻是因為你哥哥洛小鸢，你喜歡的是他，從來都不是我！’”

“言罷，他頭也不回，徑直朝着天葬台門口走去。我瞬間慌了神，他從未對我說過這般重話。平日裡，他雖外表冷峻，卻始終對我遷就有加，态度溫和。”

“我急忙追上去，一路追到馬路上。他擡手攔下一輛車，我聲嘶力竭地呼喊他，可那輛車絲毫未作停留。即便我因追趕不慎摔倒在地，他也沒有回頭，自始至終都沒有停下腳步。無奈之下，我隻能獨自一人黯然返回。”

小川眼中滿是委屈、惦念與不舍，那神情仿佛被全世界抛棄。

顧星言走到小川身後，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給予安慰。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你若一直将他視作小鸢的替身，這對他不公平。一段健康的感情不該如此，誰都不應成為誰的替代品。”

“我……我承認，起初我是因他長得像哥哥，才主動靠近他。但相處下來，我慢慢發現他身上有諸多令我欽佩之處，我是真的對他動了心……”

小川情緒愈發激動，終于忍不住靠在顧星言的背上，放聲痛哭起來，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隻要你願意，一切都還能重新開始。”顧星言輕聲鼓勵道，語氣裡滿是期許。

小川擡起淚汪汪的眼睛，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急切說道：“真的嗎？我知道他去了哪裡，我這就去找他。”

“你知道？”我腦海中突然閃過樂樂見過的那個身影。

“嗯，我知道，他在洛家輝的公司任職。”

“洛家輝？！”這……與樂樂猜測的答案愈發接近了，我頓時心急如焚，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小川像是看穿了我的急切，趕忙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回洛氏家族的。”

“回與不回，全看你自己的心意，這是你的自由。”顧星言溫聲鼓勵道，他向來不是那種會束縛他人的人 。

“言哥，我舍不得你。”小川的聲音帶着一絲哽咽。

“要是舍不得，往後可以常回來看我，我可不是阻礙你做決定的因素。”顧星言笑着回應，目光裡滿是理解。

小川心急如焚，連等到天亮都等不及，執意即刻就走。他表示，必須馬上找到洛小舞，當面向他把事情說清楚。

小川離開後，我将樂樂看到的情形以及他的分析一股腦兒告訴了顧星言，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絲毫沒有露出驚訝之色。

“你早就知道洛小舞是洛家輝安排來的？”我滿臉狐疑地問道。

他輕輕點了點頭。

“你到底怎麼知道的？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瞬間有些氣急敗壞，自己整日辛辛苦苦搜集資料分析，他卻早就掌握了這一關鍵信息。

“你也沒問過我呀。”他開始嬉皮笑臉地打馬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