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是聖誕節，姜挽月買了第二天回家的車票，晚上兩人約好了出去吃飯，算是為姜挽月踐行。

陳沅倒了一大杯可樂，語氣豪邁：“來，姜小月碰一個，聖誕快樂。”

姜挽月和她碰了杯：“每天都要快樂。”

“這是當然。”陳沅嘻嘻笑道，直接一口氣喝完，回頭又給自己滿上了。

如此行為的後果就是沒吃上幾口，陳沅就忍不住要跑廁所了，留下姜挽月無語又好笑的坐在原位。

過了好一會陳沅才回來，神情恹恹的坐在姜挽月對面，低着頭一聲不吭。

姜挽月關心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拉肚子了？”

陳沅沒有回答，直到她擡起頭，姜挽月才看見原來她早已淚流滿面。

“沅沅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嗎？”姜挽月趕忙起身坐到她旁邊，急聲詢問。

本是安靜流淚的陳沅一瞬間像是打開了響鈴模式，開始哇哇大哭，但還是不開口。

“陳沅，說話。”姜挽月不明白怎麼出去上了趟廁所，陳沅回來就跟丢了魂一樣，一向活潑好動的人，現在語塞的像個縮着脖子的鴕鳥。

姜挽月眼見無果，給她輕輕地擦了擦眼淚，然後拿着手機起身準備出去。

陳沅立馬拉住她，一邊抽泣一邊帶着哭腔問：“姜小月你去哪啊？”

姜挽月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問。”

陳沅把臉偏向一旁，但手指仍然緊緊地攥住姜挽月衣服下擺，不放她走。

姜挽月拿她沒辦法，隻能慢慢地邊哄邊問：“和别人發生沖突了？”

陳沅表情難看地點點頭，聲音還有點啞：“剛剛在廁所，被人罵了。”

姜挽月聞言有點莫名的生氣，微微提高了嗓音：“你平時不是很能說嗎？你的嘴巴呢，被罵了不知道反擊嗎？”她不相信陳沅吵不過人家。

“姜小月你好兇。”陳沅頓時淚眼汪汪。

姜挽月深呼了一口氣：“好，我不該兇你，我道歉。那你先哭一會，哭完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好不好？”

待到陳沅情緒平穩了，姜挽月才問她：“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

“誰先開口罵的。”

“……我。”

姜挽月松了口氣：“那還算不虧。”

陳沅戳了戳她的胳膊：“姜小月，你什麼時候這麼沒原則了。”

陳沅素日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輕易不會和人起沖突。而且臉皮又不薄，吵幾句不至于這樣，多半是遇到了熟人：“說吧，到底是因為什麼哭的這麼慘。”

“我哭…嗚嗚嗚…”陳沅情緒又有點控制不住了，“是因為我覺得她說的沒錯，那個人，是我高中同學，她說我從小到大什麼都有，就是沒朋友，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的嗚嗚嗚……”

姜挽月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大小姐，我覺得你說這話是在凡爾賽。”

可惜陳沅開玩笑的心思都沒有：“我真的很差勁嗎？”

“怎麼會呢？我們陳沅是個特别特别好的人。”姜挽月聲音溫柔，拍了拍她的肩膀，“而且你要是差勁，那我和你做朋友，豈不是顯得我很沒有眼光。”

陳沅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姜小月怎麼會有你這樣安慰人，還拐着彎帶吹自己的。”

“好，我回去就寫個1000字小作文，着重贊美一下我們陳沅同學的優點。”

陳沅終于破涕為笑：“算了，不想她了，都不是一路人了。”陳沅胡亂的抹去眼淚，“咱們繼續吃飯吧。”

等姜挽月結束付完賬，兩人走出餐廳，陳沅在門口又碰見了那個女生。

女生五官豔麗，語氣卻是尖銳的有些咄咄逼人，上來就嘲諷道：“喲，我們陳大公主原來不是一個人出門呢？這又是在哪找的丫鬟。”

沒等陳沅想好該如何應對，姜挽月先皺着眉頭問道：“大清沒亡嗎？”

“啊？”幾人一時有點呆愣。

“不然哪裡來的奴才在這叫喚。”

女孩突然間漲紅了臉，毫不客氣道：“你誰啊，真以為自己巴結了什麼玩意兒。人家陳沅心情好帶你玩玩，心情不好多少年的朋友還不是像條狗一樣說踹就踹。”

姜挽月看着她：“你倒是很有經驗，被踹的經驗。”

“你什麼東西，不關你的事。”女生狠狠瞪了姜挽月一眼，“給我滾遠點，沒和你說話倒在這護起主子來了。”

一旁的陳沅呆呆的看着兩人，她沒有預料到事情的發展走向竟會這樣，更沒有想到姜挽月的攻擊力如此之強。

姜挽月微微刺了兩句，看着對面女生惱羞成怒的模樣，神色平靜道：“我不想和你争吵，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陳沅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我看得出來你有怨氣。如果你覺得陳沅在你們這段友誼中做出什麼不恰當的行為，那我想問問你，你交朋友難道喜歡天生低人一等嗎？”

“抱歉我以最大的惡意揣度了你，但請你開口前先想一想，你嘴裡說的這些丫鬟，狗，護主，到底是傷害了陳沅和我，還是在作賤以前的自己。”

對面的女生本來是滿臉怒容，聽到最後卻是淚流不止。

姜挽月看着對方嘩啦啦的眼淚也慌了，從口袋裡拿出了紙巾，遞給她擦眼淚：“你别哭呀，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别哭了啊。”

沒成想女生眼淚流的更兇了。

姜挽月回頭尴尬的看向陳沅，陳沅撇撇嘴，上前一把将姜挽月拉到身後，對着女生粗聲粗氣道：“擱我面前裝啥呢，先不是罵人罵的很起勁嗎？還哭上了？”

一旁的姜挽月聽着心裡覺得有點好笑。

女生一看是陳沅，“啪”的一聲直接推開了她。姜挽月連忙扶住了陳沅，站在她身前：“好好說話，不準動手。”

陳沅氣極，直呼其名：“方素琪你什麼意思！”

方素琪瞅了一眼姜挽月，什麼也沒說，姜挽月懂了對方的意思，主動開口：“你們聊，我去買點喝的，過會再來找你們。”

姜挽月離開了這層樓，隻留下方素琪和陳沅兩個面面相觑，兩人互相翻了個白眼。

陳沅不客氣的催促：“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方素琪沒有理會，不緊不慢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才語氣悠悠道：“陳沅，你知道我一直都挺羨慕你的，要什麼有什麼，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