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馳出了雅室便在尋魏舒月的路上。
也不知他的未婚妻如今在何處?總不會躲起來哭鼻子罷?
正想着,放眼望去,就見魏舒月站在湖邊往湖裡投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看起來百無聊賴。
李馳走到她身畔,側眸看着她笑了笑,也學她的樣子撿了小石塊丢到了湖面。
随着石塊在湖面“蹭蹭蹭”地跳躍了十來下方落入湖裡,魏舒月詫異地挑了挑眉。
“要不要比比?”李馳向她發出邀請。
“比就比。”魏舒月爽快地答應了。
“殿下輸了給我當馬騎。”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話一說完就後悔了,可話已出口,她不願收回,隻悻悻地看向李馳。
“好。”李馳點頭答應。
回望她時,眼裡笑意不減,“阿月輸了讓孤親一下。”
魏舒月怔住,她張了張嘴,很想說愛比不比,可又不願讓李馳看扁,隻好應下。
她在地上挑了塊趁手的石塊,起了個勢頭,将石塊往湖面擲去。
她在心裡默數,石塊總共跳了九下才落入湖裡。
“殿下請。”她表現得很平靜,實則内心隐隐擔憂。
李馳随手撿了石塊,姿勢優雅地将石塊擲了出去。
“一二三……九十。”
魏舒月回眸看他,隐有怒意,“殿下故意的?”
剛好比她多了一跳,這不就是故意要打她臉?
“不過是手氣好了些。”李馳淺淺一笑。
“再來一次。”魏舒月不服氣地說道。
“也好。”李馳不作思量就答應了她。
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烏眸,魏舒月呼吸一窒,這分明就是在笑她耍賴。
“不來了。”
她賭氣要走,還沒走出兩步,手腕被扼住,她故作疑惑地回頭睇他。
他另一隻手掌攬在她纖腰輕輕往懷裡帶,嘴角噙着笑,“願賭服輸。”
“我不…”
話沒說完,眼瞅着李馳越湊越近,她急忙擡手去捂他嘴。
“沒親到不算。”
先前也沒說要親嘴呀?魏舒月正要辯駁,耳畔忽聞腳步聲,趁她分神,李馳扒開她手,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殿下原來在這兒!”
“咦?!”
來人見到一向冷靜自持的太子殿下公然和一女子親熱,不由得瞪圓了眼。
李馳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蜻蜓點水巧奪一吻後立即松開了她。
魏舒月羞惱得面紅耳赤,擦了擦嘴,轉身跑開了。
“那位便是魏家小姐?”鄧融之回望魏舒月匆匆離去的背影,笑着詢問。
李馳不願與人閑聊有關于魏舒月之事,遂岔開了話題,“兩位表兄随孤到書房一叙。”
鄧融之和堂弟鄧肅之互望一眼,随即點了點頭。
——*——
開宴後,衆人一緻到齊,紛紛給永華公主慶賀生辰之喜。
永華公主笑着表示:“諸位駕臨寒舍,不勝欣喜…”
結詞後,侍女井然有序地捧着美酒佳肴上來,緊跟着又有歌舞助興。
魏舒月驚訝地發現彈琴的居然是馮純兮。
她一曲娴熟,曲若高山流水,高雅脫俗。
琴聲飄至對面水榭,也不知李馳聽到與否?魏舒月好奇地打眼望去,卻見簾子搖曳,水榭裡的身影若隐若現,叫人瞧不真切。
她猜李馳定然是聽到了,隻是不知他作何感想?
酒過三巡,永甯公主提議玩擊鼓傳花。
她一開口,魏舒月就有種她又要耍花樣的錯覺。
事情也确如她所料,每每都是絹花到了她手裡,鼓聲便停止。
她接連飲了兩盅酒,隻覺得心口火燒火燎地難受得緊。
好在下兩個回合越過她鼓聲才停。
到了第三輪,絹花剛落她手,察覺到敲鼓的仆婦要停手,魏舒月原本可以快速将絹花投擲出去,奈何坐在她下首的是安琇玉,她隻好放棄。
安琇玉一直關注着她,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她蹙着眉,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阿月可以把絹花傳給我。”
“我倒是想,不過是慢了一步。”魏舒月自嘲一笑。
皇家兩姐妹本就看她不順眼,她不想因為自己而牽連安琇玉。
先前她替自己說話就已經讓永華公主不快了,魏舒月一直記得的。
她飲了五盅酒,隻覺得胃裡翻騰得厲害,故借口如廁離席。
剛走到回廊,給風一吹,腳步愈漸虛浮,眼前人影幢幢,張牙舞爪地向她抓來,她踉跄着躲避,沒曾想卻是一頭撞進了李馳懷裡。
“阿月…”李馳疑惑地看着在他懷裡掙紮的魏舒月,她面上是不尋常的酡紅,惹人擔憂。
神志不清的魏舒月以為李馳要輕薄她,拔了簪子就去刺他,眼前霧蒙蒙一片根本瞧不真切,手裡也失了準頭,讓李馳輕而易舉就攥住了手腕,她身體急遽往下墜,李馳不得不環抱住她。
見她難受欲嘔,連忙扶住她到廊下,絲毫不怕穢物熏到,輕拍她後背。
榮卓遞來水杯,李馳接過喂她漱口。
“可好些了?”他蹙緊眉心,擔憂地詢問。
魏舒月昏昏沉沉說不出話,身子疲軟,歪倒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