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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隔空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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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魔法世界法則五十三:在錯亂的時空裡,隻有本體能夠保持清醒,虛影的力量會被大幅度削弱。

他想吻他。想讓這個虛幻的觸感變成有血有肉的現實,想把未來變成現在。

這種強烈的渴望并未被水壓沖淡,反而在克制中更為強烈。玫瑰王子眼睛閉得更緊,又在食指上加了幾分力,如同在壓制那些難以壓制的情緒。

他告訴自己:或許是某個平行時空的自己發了癫,被人施了巫咒,才會有這樣的沖動。他睜開眼,看着這個時間、這個空間裡的紫發少年。對方分明無知得很,連想象中的親吻,都如同亵渎。

湖底那畫面并未繼續靜止在半空中,那個吻又激烈地動了起來。似乎滲透過空間,直接種進了每個人的意識裡。水流湧動間,玫瑰王子感到指尖微微發麻,卻依舊按着自己的唇不敢放下。他的雙眼死死地盯住虛空中的影像,餘光卻不肯挪開紫發少年半分。

那隻是虛影,不是真的,但心底那股濃烈的情緒卻帶着瘋狂的真實感。他明白了,那是未來情緒與現在情緒的交織,是一種曠日持久卻不敢承認的渴望。

可這渴望太深重,太荒唐,甚至令玫瑰王子産生一種可笑的自我厭棄。他握緊手中的玫瑰劍,壓抑住喉間翻湧的苦澀。可那些感覺太過真實了,仿佛在透過時間的屏障,擊穿他的靈魂——那未來的吻,那炙熱的觸感,那帶着怒火的壓迫,那不可言喻的甘願,都讓他手中的劍都握得發顫。

“……太可笑了。我不信我會變成這樣。”玫瑰王子終于低聲喃喃了一句,目光冰冷地重新看向那場未來的影像。

“時間,确實不止一面。”紫發少年無意識地用折扇劃過自己的下唇,像是在模拟虛影中的觸感。突然,他不可抑制地張了張口,像是在拒絕什麼,又像是在承受什麼。

“我的嘴裡,好像有個滑滑的、溫熱的、甜香的東西在到處亂竄,”紫發少年的呼吸亂了起來,他看着水中緊貼在一切的兩個虛影,卻質問着身邊這個實實在在的人,“殿下施了什麼法,喂我吃了什麼?”

“喜歡嗎?”玫瑰王子的聲音從水中傳來,一個來自未來的詢問。

虛影中,他終于像吻夠了般,猛地松開了紫發少年的衣領,帶着無處安放的怒意将對方推開半步,卻問出了這樣一句——“喜歡嗎”。他的眉眼間依舊是翻湧的怒火,而紫發少年踉跄了一下,胸口微微起伏,眼神卻從震驚轉為了某種微妙的探究。

現實中的三人隔着滞澀的水流,注視着這一切,每一幀畫面的細節都像一根根細線,牽動着他們内心最隐秘的情緒。玫瑰劍已經懸在半空中,仿佛下一秒就能斬斷這道虛影。

“哥哥,你竟然——”玫瑰公主輕聲驚呼,她的眼睛緊緊盯着這如夢似幻的未來影像,聲音中帶着壓抑不住的困惑,“阿紫,快回答啊,喜不喜歡?”

“我……我不知道。”兩個紫發少年的聲音重合在一起,如出一轍的笨拙,如出一轍的微喘。他們似乎想回歸平日的伶牙俐齒,可那些詞語完全卡在喉嚨裡。紫發少年像是完全不熟悉這樣的情感,也不知道如何回應。

沒有一個玫瑰王子回應了這句“我不知道”。畫面裡,玫瑰王子的臉上已沒了方才那個激烈的吻所帶來的瘋狂,轉而籠罩上一層更可怕的平靜,那是一種理智潰散後的回籠。

而現實裡,那些時間裡的細節如影如幻地湧動到三人之間。玫瑰王子握劍的手驟然一顫,他甚至能從虛影的水流中感受到分明的熱度。畫面裡的怒火不是簡單的虛影,而是真切地對接上了他胸膛間的律動,滾燙得仿佛要将他一切僞裝燒穿。

“夠了。”玫瑰王子聽到自己的聲音低到近乎沙啞,他擡劍揮向前方的未來,可劍鋒卻仿佛被凍結在了水壓之中,難以劈下。

而就在此時,一雙有力的手直接用力包住玫瑰王子握劍的手,阻止他的貿然攻擊。

是紫發少年。他似乎已經收拾好了疑惑,不再關心剛才在通感中嘗到的甜香之物:“王子殿下,不要輕易擾亂未來。您有把握打過未來的自己嗎?”

畫面裡,水流已經蔓延開來,似乎時間的縫隙越發寬闊,映射的未來也變得更加觸手可及。那個虛影裡的紫發少年卻還似乎沒有回過神來,紫眸直勾勾地盯着對面的人。

這一幕,讓現實中的紫發少年眉頭微微皺起,不由自主放開了玫瑰王子的手。他看着畫面裡的自己,覺得有些陌生——陌生到他差點吐出一個“為什麼”。要不利落地走,要不利落地打,呆呆地站在,是個什麼意思?

虛影裡,玫瑰王子略帶痛苦地偏開視線。就連那個虛幻的姿态中,也能看出他的掙紮與克制。他低聲說道:“你不明白這種情感,這不是我該擁有的東西……”

而虛影中的紫發少年垂眸,卻顯得有點意味深長。“不懂……又怎麼樣?”他的語氣帶着抗拒,就仿佛故作強硬來掩蓋自己的無知。

玫瑰公主站在一旁,實際上她早已看不懂他們在僵持些什麼。作為旁觀者,她就如這個遊離焦點之外的光點,卻能清晰看到兩對冤家的眼神裡閃着截然不同的火花。虛影裡,一人的眼裡藏着燃燒着的痛苦和自責,另一人卻拼命将自己困惑和閃躲掩蓋在本能的貼近中。

“我不懂……”現實中的紫發少年忽然輕聲低喃,帶着幾許遲疑。他擡起頭,紫眸直直看向玫瑰王子,眼中少了一份戲谑,倒像是攜着一絲探索,“殿下,您懂自己嗎?”

玫瑰王子猛然握緊了玫瑰劍,他沒有回答,而是逼迫自己的目光投向遠處,仿佛深怕這雙紫眸中掀起更深的暗湧。

“阿紫,哥哥,水流愈發躁動了!”玫瑰公主的聲音切斷了兩人莫名的拉扯。

虛影似乎打破了空間的桎梏,竟然從畫面的邊界向三人靠近。那無法分辨邊界的虛幻流體,像時間扭曲成的靈光,逐漸将現實和未來揉成一道不可分割的漩渦。三人站在時間裡,感覺腳下的湖水柔軟得仿佛在吞噬他們的實體。而那兩個虛影越靠越近,那些投在水霧中的幻覺,卻給人一種沉甸甸的真實感。

玫瑰王子的周身金光開始湧動,他握緊劍柄,聲音壓抑:“他們究竟想做什麼?難道非要将這些虛幻強加于現實嗎?這根本不屬于我——”

“那可不一定。”紫發少年微微揚起折扇,在動蕩的時間漩渦中格外醒目,“看起來,這不隻是未來的片段,而是某種對我們本身的探測,甚至是……揭露。”他刻意将“揭露”兩個字咬得輕緩,更顯得含義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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