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魔法世界法則七十五:隻有在魔法穩定的地區,如玫瑰王國,四季才會正常更疊。
為了防止哨子滑落,兩人保持不動,任香水西門在旁啰嗦。他用哨口戳了戳兩人幾乎相貼的唇角:“你們剛才沒仔細看我和小鳳眼的嘴唇是怎麼動的嗎?”
紫發少年的尾尖猛地僵住,玫瑰王子也不自然地避開眼,卻被香水西門的銀鏡牢牢鎖住視線——鏡中清晰映着他發紅的唇角,還有紫發少年挂着水霧珠的鼻尖。
“看好了哦——”香水西門突然咬住自己的鈴铛哨,指尖捏住鳳眼西門的下巴,演示着唇形變化,“含住哨口時,唇角要像這樣——”他故意将鳳眼西門的唇瓣壓出漂亮的弧度,“輕咬栅格會觸發清亮短音,舌尖舔舐嘛……”他舌尖掃過哨口,銀鏡裡映出鳳眼西門耳尖爆紅的模樣,“會有顫音出現。”
“鈴铛哨是通過感應唇齒間的變化,來進行奏樂的。”扭臀西門突然吹着口哨湊近,貪婪地看着濕漉漉的紫發少年和玫瑰王子。
香水西門猛地敲了下扭臀西門的鈴铛腰帶,轉而用銀鏡對準玫瑰王子唇角正在下落的水滴:“看到這水霧沒?”他指尖抹過鏡中影像,“雙樂門在說‘嘴唇太僵啦,給點甜頭嘗嘗’,兩位可别再跑調咯——”
說着說着,扭臀西門突然跑去紫發少年身後,趁對方無法反抗時,伸手摸了摸那條驕傲的龍尾,發出了滿足的慰歎。紫發少年眼睛緊緊盯着玫瑰王子,但尾巴靈活一卷,便把扭臀西門遠遠地甩了出去。
扭臀西門飛在空中,嘴上還不停歇:“桃花樹下死,做鬼也風流咯——”
玫瑰王子冷着聲音:“記住了嗎?”可是,那随着睫毛顫動的水珠、那紫粉色的玫瑰音變,氤氲了雪眸裡的故作淡然。
對方挑了挑眉,沒答話。下一秒,便直接吻了上去。
《唇鈴樂》奏了起來。這是一個暴虐、橫沖直撞又綿長的吻,雖然那暴虐的人尚未知道“吻”在人世的意義,卻已經讓一個向來克制的殿下丢盔卸甲。
玫瑰王子慌亂地承受着、回應着這個吻,卻忍不住浮現出一個念頭:哪怕是照抄的吻,那家夥也抄出了龍血裡的驕狂。
“殿下,張嘴。”後半段的曲子已經不再滿足于唇瓣的相貼。
紫發少年的舌尖不容拒絕地湊了上來,像是準備強硬地攻城掠地。可出乎意料的是,對方早已被吻得輕輕張開了口。那舌尖壓着小小的鈴铛哨,不受任何阻礙,穿過雙唇,順利地碰到了一排貝齒,然後是對方的舌尖。
那兩位秋千西門擠過人群,興奮地指導了起來:“現在,愛玩秋千的美人要含住甩鞭子美人的上唇,并從左到右輕輕舔舐——噢!你們吹錯過音,那還能嘗到甜甜的水霧。”
玫瑰王子耳尖紅得快要燒起來,雪發的紫粉色光暈也越發嬌豔。還好他閉着眼,不然那雪眸裡能湧出一片紫粉色的情海。
可紫發少年卻是睜着眼睛,紫眸裡盛着勝券在握的驕矜,以及一絲動情的迷茫。他邊吻邊看着對方,他不知道這些唇齒間的舉動代表什麼,但他知道:他在做一些玫瑰王子不會讓别人做的事,他在做一些出于本能卻又超于本能的事。
玫瑰王國的王子已經要融化在這首曲裡,尾聲将近。他的舌尖追着跑到紫發少年嘴裡時,對方卻惡作劇般閉上了嘴,然後故意吐了幾口玩笑般的氣。
鈴铛亂響,水霧又噴了出來,玫瑰王子卻倔強地睜開了眼。他看見了紫眸裡一閃而逝的慌張,于是收回了本要出口的責難。
這次不是一隻發情的龍崽爬到一個人族王子身上,懵懵懂懂地循着本能舔咬。而是一個人,在吻另一個人。
哈,原來不通情愛的小龍崽也會慌張,也會不敢完成一個吻。
但小龍崽不會輕易卸下自己的傲氣:“這水,挺甜的。”
“那就多喝點。”玫瑰王子也學着對方剛才的樣子,報複似的噗噗吐了幾口氣,引得水霧更加瘋狂。
不知為何,這動作讓紫發少年笑得含不住哨子,笑得退後了半步。玫瑰王子又孩子氣地噗了幾口氣,濕意迷散。兩人隔着不斷下落的水霧,隔着胡言亂語的小鈴铛哨,笑彎了眼,水珠蹦蹦跳跳地從睫毛上摔落。
玫瑰王子一鼓作氣,又叼着小哨子噗了幾口。那甜甜的雨下得更盡興了,他們的笑也更盡興了,笑得連雪發的人也彎了腰,松了口。叮鈴,小哨子和水霧一起,掉到了地上。
笑夠了,玫瑰王子擡了擡手,金光在指尖跳躍。他正要施法弄幹兩人臉上的水,卻被紫發少年一把抓住手腕。
“這一路都沒下過雨。”紫眸晶瑩。
玫瑰王子看着對方濕漉漉的笑容,心想:這雙眼,像是奇異的夏夜,在濕熱的黑暗中開滿了張揚的花。對方還沒松手,他便鬼使神差地在那隻手的禁锢裡,打了個響指。
無事發生。紫發少年疑惑地揚了揚眉,放開了手。
“咻——”扭臀西門吹了個口哨,笑得玩味,“這尾巴尖上的冰玫瑰,倒有幾分放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