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甯萌瞪大眼。
她完全沒有想到能在這個時候瞧見散兵。
而在她面前,清冷的執行官肩上帶着雪,松垮的執行官長袍耷拉在肩。他面無表情,倒是用好看的眸子睨着她。
怎麼感覺...老婆有點生氣?
難道那個魔物很棘手?
甯萌眨眨眼。
另一邊米克拉爾森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時碰見散兵。他一下站起身,臉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半響,他才喏喏低頭。
“散兵大人。”
散兵見兩人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嗤笑一聲。
“怎麼,”他嘴角微揚,手也跟着擡起,“看到我很驚訝?”
“還是說...”
散兵抱臂,視線卻是越過米克拉爾森,落在了身後的甯萌上。
“打擾到你們友好相處了?”
這是什麼說法?
甯萌一臉懵。她眨眨眼,看看面色蒼白的米克拉爾森又看看散兵。
“怎麼會呢,”甯萌無辜,“隻是。”她小心翼翼,青綠的眼眸裡帶着好奇:“你不是去雪域深處了嗎?”
散兵眼角微挑,還未曾說話,便見甯萌嘟囔:
“早知道你要回去的話,就不分開走了。”
有那麼一瞬間,米克拉爾森似乎看到這位看任何人都不屑一顧的執行官笑了,而且還是極為難得的真誠的笑。
但在下一刻,對方臉上又恢複到平時的模樣。
“呵,”散兵兩手抱臂,“誰說我現在要回去了?”
甯萌懵了:“那,現在是…”
散兵沒有回答,而是偏了偏頭。
甯萌正疑惑着,突兀的震顫再次騰起,伴随着細微的咔哒聲。
明明隻是極為微小的一瞬,卻在頃刻間化為巨大的冰裂。
“哐——”
冰裂了?!
甯萌一晃,下意識抓住旁邊的米克拉爾森。
可惜米克拉爾森也站不穩,他左搖右擺,恨不得将甯萌一起帶摔。
“抓好了!”散兵突然。
甯萌還沒來得及細想,巨大的力道将她一拽,直接脫離冰面。
與此同時,裂開的冰化為粉末,被無數的冰刺紮穿。
“啥情況???”
甯萌抱緊,往下望。隻見足有膝蓋那麼厚的冰竟在一瞬碎得粉碎,将下方的深海暴露。
她看到水裡巨大的陰影,如同船航鋪滿大片水域。
散兵一手托着人,一手拽着人的領口,靜默地注視着。
“果然藏在這裡。”散兵勾唇。
“什麼?”甯萌不明所以。
可下一秒她便被另一道動靜吸引——不遠處纖細的身影穿梭着,與不斷升起的突刺對峙。能夠聽見巨響随着冰塊的碎裂回蕩在整個雪域——是達達利亞。
好家夥,這就打起來啦?
甯萌眨眨眼:“是之前的魔物?”
散兵垂眸,隻是靜靜地瞧着:“不算是。”
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怎麼還有個中間态。
什麼叫不算是?
甯萌聽得古怪。
米克拉爾森不管那麼多,兩手捂嘴喏喏道:“那個,能不能先放我下去。”
他簡直要哭了:“我恐高…”
聞言散兵挑眉,咧嘴笑得可以說是開心。
甯萌倒是一臉恍然:“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死都不乘飛行器!”
米克拉爾森強忍吐意:“是是,所以…”
散兵知道他要說什麼:“求之不得。”
話畢,他手上一松。
失去力道的軀體直接墜下,速度之快讓甯萌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會摔死的!”甯萌瞪大眼。
“放心好了,”散兵調整了下姿勢,“他可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可是!”甯萌顯然還要說什麼。
可在下一刻,她便看見半空突然浮現懸浮的熒光,伴随着汩汩風流,形成的渦旋将米克拉爾森托起,随即緩慢落下——是先遣隊的大塊頭風錘。
自己都忘了這一茬兒。
甯萌松了口氣。
不曾想耳邊卻響起清冷聲音。
“與其關心别人,不如想想自己怎麼辦。”
“我?”甯萌一怔。
她突然發現自己和散兵離得很近,近到一扭頭就跟人對上視線。
甯萌:……
所以,她一直抱着的是…
一瞬間甯萌紅了臉。
“要不你把我扔下去吧。”甯萌大腦當機。
“哈?”散兵無語,隻想敲開人的腦袋看看裡到底裝了什麼,“你确定?”
“真有這個需求,我也不是不能滿足。”散兵冷笑,手上也跟着松了松。
感受到身子往下滑,甯萌頓時老實。
“我錯了,大人請務必不要松手。”
她甚至還跟八爪魚一樣抱緊了人。
呵,不過如此。
散兵勾唇,随即看向遠處。那裡戰勢焦灼,明明看起來還在冰面上,卻是有冰面不斷被切開。
隐約間他還能聽見人的聲音。
“哈哈,這個如何——”
“快讓我盡興盡興!!”
散兵:……
“玩得倒是起勁。”散兵道。
“什麼什麼?”甯萌探頭。
散兵将人往下一按:“咬緊牙關。”
甯萌一愣,還沒開口問,周遭的視野陡然一變——飛馳而過的冰川與雪丘不間斷地被抛去腦後,轟鳴的空氣逐漸遠去。甯萌原先隻感覺到刮蹭臉頰的風,刺啦啦地磨得人生疼,可在片刻,那風陡然消失。
如果說先前的繩索急馳已經算得上快,那麼現在便隻能稱為高速。
還是純手動。
一瞬間甯萌腦袋裡腦補到了散兵牌高鐵。
也因此,當散兵放緩速度,緩緩落地時,懷裡的女子明顯還在恍惚。
“醒醒,”散兵垂眸,擡手在人面前晃了晃,“這都能睡着,我要開始考慮之前的決定是不是錯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