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萌輕笑,将執行官袍從身下扒拉出。她将衣服撐開,泛銀的墜鍊,刻印暗紋的挂飾,再加上隐藏在内側的執行官象征圖紋的印記,任誰看都不會把這個衣服認錯。
但問題就是,特征太明顯。
“可不能讓其他人看見。”甯萌忍不住笑。
不曾想就在這時,房門陡然一開。
“執行官召見!”
凱恩斯是富人身邊的傳喚官,但在早些時候,他也不過是宮殿的巡邏士兵。
那時,他得知自己被分到富人這裡,内心還有些不情願,直到某一次魔物侵襲,他被其他人推出去生死一線卻被富人救下後,便自請成為富人的護衛兵。
他還記得當時富人的話。
【護衛?我不曾需要,不過有另一個位置倒是可以。】
于是他成為了富人的傳喚官,簡單來說,就是替富人喊各種人去面見。
這本該是最靠近富人的位置,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比他更與富人親近。
“你怎麼會有大人的衣服?!”凱恩斯瞪大眼,手中的長杖直勾勾地對着女子。
甯萌愣住,望着面前的棕發男子,片刻才反應過來。
“你看錯了,”甯萌連忙将衣服塞到身後,“那隻是我新得的被子。”
“你當我傻?!”凱恩斯怒氣沖沖,如果不是因為富人嚴禁士兵之間私下鬥毆,他必然要把這個可惡的小偷捉拿,“那就是執行官服。”
“說,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潛入大人房間的!”
見混不過去,甯萌索性也不裝了。她将衣服拿出,直接在人面前展開。
“你自己看看,這是富人的嗎?”
凱恩斯沒想到這人如此嚣張,腦袋裡頓時冒出一個念頭。
“難道說,你、你和富人長官....”
甯萌簡直想敲開人的腦袋看看:“這不是潘塔羅涅的執行官袍。”
因為被心裡的猜測給震住,凱恩斯沒有注意到甯萌的稱呼,他盯着純白的衣袍,喃喃:“錯不了...”
“我跟在大人身邊三年,這絕對就是大人的衣服。”
那你得去眼科看看。
甯萌無語,決定不和傻子糾結這個事情。
“富人找我對吧?我現在就去。”
她将衣服疊好,放在自己的枕頭上,随手撈了件備用襖,便抱着盒子往外走。
不曾想走到門口,高大的男子沒有讓開,反倒是瞪着眼瞧她。
“怎麼,不讓我去?”甯萌掀眼。
凱恩斯握緊了手杖:“大人的衣服怎麼能随便放在這裡!”
“那你說放哪?”甯萌梗住。
“當然是帶着了!”凱恩斯理所當然。
甯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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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至冬這麼久,甯萌想過自己會碰見散兵,也想過自己運氣好了能說句話,卻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拿到散兵的執行官袍,甚至還穿着在宮殿裡大搖大擺的走。
還是别家執行官宮殿。
想到這甯萌長歎口氣。
于是到她走進潘塔羅涅的辦公室,她臉上都帶着疲憊——今天好死不死遇了一路的士兵。
潘塔羅涅原本正在處理公文,見兩人到來,放下筆。
“這一次旅...”
瞧見那白色的執行官袍,他猛地一頓,随即莞爾。
“看來你和散兵的關系增進了不少。”潘塔羅涅微笑。
聞言凱恩斯忍不住開口:“大人,這件衣服...”
“凱恩斯,”潘塔羅涅兩手交握,“我好像把璃月的賬本落在後庫裡了,你能幫我檢查一下嗎?”
“是!”凱恩斯應聲,可在随後,他又看向潘塔羅涅,“但是...”
“去吧,我等你。”潘塔羅涅笑道。
一瞬間像是電流流過,凱恩斯臉上微紅:“好的大人,我現在就去!”
他一下沖了出去,速度之快甚至在甯萌身邊帶起風,也讓大殿的門跟着晃動。
好在不過一會兒,那晃動的門又被人關上。
“嗒嗒嗒——”
甯萌:......
“呵呵,”潘塔羅涅明白甯萌所想,“别看他這樣,是難得仔細的人。”
“就是腦子不太聰明。”甯萌嘟囔,等反應過來,又連忙找補,“額,是大人有魅力。”
雖然跟沒找差不多。
潘塔羅涅笑意更甚。
他沒有去戳穿甯萌的僞裝,而是站起身。
甯萌看見對方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熟悉的壓迫感一瞬間讓她回想起之前與對方對峙的感覺。
這人是不是喜歡和人面對面說話?
甯萌腹诽着。
潘塔羅涅沒有走太近,而是在一個不算遠的距離就停下。他擡起手,指腹的戒指微亮,兩把椅子憑空出現在兩人身後。
“這一次士兵小姐可以放心坐了吧?”
潘塔羅涅微笑。
甯萌被說得有些尴尬,她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個袋子——是先前散兵給的石頭袋。
“大人,這個是散兵說要給您的。”
“哦?”
潘塔羅涅伸手,袋子便自發飛了過去。他打開袋子,看到的便是漆黑的石塊,以及其表面若隐若現的紫流。
然而更深的卻是某種令人讨厭的氣息。
深淵嗎...
潘塔羅涅垂眸,嘴角的笑一瞬間消失,随後又陡然升起。
“好,”潘塔羅涅收起,“我會妥善轉交。”
甯萌怔了下:“轉交?”
“自然,這種東西可不是我能夠處理的。”潘塔羅涅說着,手上一擡。
甯萌還在想他要幹什麼,身上便憑空出現了一個力量,直接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嗒嗒。”
懷裡的盒子掉落。
“嗯?”潘塔羅涅眼眸微睜。
甯萌反應了下,猛地看向他:“你聽見了?!”
潘塔羅涅察覺到她的反應不對,“我不應該聽見?”他轉念一想,恍然道:“原來是那個東西。”
“這下可真是我無法處理的東西了。”
潘塔羅涅微歎,在甯萌震愕的注視下,緩緩開口。
“還不出來看看嗎?”
“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