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倉管嗎?!”甯萌震驚。
“确切的說,是駐地管理員。”散兵勾唇,樂得毫不掩飾。
“那有什麼區别,”甯萌在信函上來回掃視,“雖然不指望給個什麼派遣隊長,但至少得給個實職吧?”
“貼身護衛也行啊。”甯萌撇嘴。
散兵眉毛一揚:“你覺得我需要護衛?”
“怎麼不——”甯萌一頓。
原因無他,隻因某個家夥正用半警告半愠惱的神情盯着她,顯然在說:想好了再說話。
但這不是正常嘛,甯萌腹诽,潘塔羅涅都還有個護衛呢。
因此甯萌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按耐不住,道:“或者侍衛也行,什麼拎拎東西問問路...再不濟也壯壯面嘛。”
“你說什麼?”散兵看起來有些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好在甯萌坡下得賊快:“說我們偉大的六席絕不需要護衛。”
“呵。”散兵哼了聲。他哪不知她的小心思,無外乎是怕自己生氣才妥協,心裡沒準還在碎碎念呢。
直腦筋的家夥。
散兵握了握魚竿,在甯萌的注視下調整了位置。
一眼無邊的白茫冰原上,兩個身影并肩坐着。呼嘯的風在遠處長鳴,帶起的碎冰刮蹭着地。但兩人這裡卻是無風無雪,平靜得仿佛與周圍隔開。
甯萌撇着嘴,倒也沒有興緻關注冰面。她拿起邊上達達利亞留下的敲水枝,一下點着一下,模仿蚊蟲落水的漣漪。
“一直在宮殿裡呆着不好嗎?”散兵突然道。
“當然了,”甯萌下意識回道,随即反應過來,“不能出門,不能買東西,除了對着天花闆發呆外,完全沒有事可做。”
她掰着手數着,越想越搖頭:“太無聊了。”
“看來比起安全你更想要的是刺激,”散兵嗤笑,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但派遣任務危險重重,可不是什麼戶外郊遊。”
“不然你以為愚人衆的撫恤金為什麼那麼高?”
散兵本以為這麼說對方會反駁他,不料女子點點頭,像是認真考慮了下,道:“确實。”
嗯?這麼聽勸?
散兵疑惑,下一刻,對方卻突然望了過來。
“但是這不是有你嘛。”甯萌笑道。
一瞬間像是被某種東西擊中,明明無形無質,卻是讓散兵腦袋一白。他神情呆愕,就那樣看着女子。
偏生某個神經大條的家夥毫無所察,剛說完話就扭了過去。
“不過我也會保護自己的,”甯萌自顧自道,“畢竟新兵營的訓練我學的可認真了。”
“是嗎。”散兵垂眸。
晦暗不明的視線落于地,過往的記憶像是雲煙。散兵覺得看不懂自己,他本不應該管這些,可在此時此刻,卻有聲音讓他随之動容。
本來就是這樣,散兵想,危險就是該遠離。
突然,他的衣袖被人扯了扯。
“哎你看!是不是上鈎了?!”甯萌驚喜。
散兵手下意識用力——魚竿被拉起,一尾長條型的魚啪嗒地挂在魚鈎上。
“哇!”甯萌眨眨眼,“我坐這麼久的第一條!”
“公子沒釣上來?”散兵回過神,将情緒掩蓋。
“那倒也不是,”甯萌将魚摘下,臉上帶着笑,全然沒有先前的凝重,“隻是沒這麼輕松。”
散兵低笑,沒有再挂餌,而是直接将魚竿塞到甯萌手中。
“散兵?”甯萌疑惑。
“難不成還真想通宵?”散兵背對着她,“有這點時間,不如精進一下自己的能力。”
“我可沒有閑功夫手把手教你。”
起初甯萌沒有反應過來,然而在片刻,她陡然領悟。
“你決定帶我一起啦?”甯萌星星眼。
“哈?”散兵回過頭,剛要開口,見女子一臉期待,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看情況。”散兵兩手抱臂。
甯萌卻是覺得得了準話。
果然老婆就是心軟。
她忍不住感慨。
[有時候覺得宿主的理解力真是驚人。]
系統不合時宜地說着。
甯萌努努嘴:這是我的本事。
[我沒有在誇獎。]
甯萌卻道:但我是。
她收了魚竿,将敲水的樹枝往冰面一丢,便拎起魚桶。
隻不過還沒走,面前便出現一隻手。
甯萌眨眨眼。
散兵啧了聲:“這麼喜歡拿東西?”
甯萌反應過來:“這、這不好吧?”
散兵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别人都是能偷懶就偷懶,你倒好,能偷懶還要自找麻煩。”
那不是因為對象是你嘛。
甯萌當然不會這麼說,她尴尬地笑了笑:“哪有上級幫下級拎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