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和金妮選擇在周六晚餐的時候宣布他們訂婚的消息,一時間歡呼、口哨、在桌上頓杯子的聲音幾乎掀翻了陋居的天花闆。
“不知不覺,我的小金妮也要出嫁了啊。”韋斯萊夫人抹着眼淚說,“亞瑟,我們唯一的女兒,男孩們唯一的妹妹。”
哈利突然後背一涼。
甜點還沒吃完,哈利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就被韋斯萊先生堵在了客廳裡。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一反常态,神情很嚴肅。
嗷,他真的想吃那塊蜂蜜餡餅來着。
哈利硬着頭皮上前,拿不定主意是要顯得無辜一些、從容一些還是鄭重一些。
“韋斯萊先生?”
“哈利,”韋斯萊先生語重心長,把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鑒于我可能是你周圍唯一曾與一名有着一個以上哥哥的女士結婚的人,我想說……”
哈利屏住呼吸,等待着對方的忠告。
“……你最好命硬一點。”韋斯萊先生說。
“呃,”哈利說,“好的?”
“同時我也是一名有着一個女兒的父親,但鑒于我的兒子們一定會出色地完成我那份工作,我就不發表其他意見了。”韋斯萊先生友好地笑笑,“訂婚快樂,對她好點兒。”
第一個找上他的是比爾。當然,大哥總是走在前頭,不管是出生、時髦度、結婚還是别的。
“我不算熟悉金妮,我們的年紀相差太多了。”比爾這樣開場,“我還記得暑假的時候幫媽媽照顧她和羅恩,某種程度上,比起妹妹,她對我來說更像女兒。”
“我會對她好的,盡我所有的一切。”哈利誠懇地說,試圖先發制人,“我會愛她,尊重她,忠于她;假使我傷了她,我一定會是那個傷得更深的人——我知道這不會使你們更容易原諒我,那時你們想怎樣處置我都可以。”
比爾露齒而笑,他臉上的傷痕使那個笑容看上去奇形怪狀的。
“我完全相信金妮的眼光,也相信你的心意。”
“謝謝。”哈利小聲說,不敢相信這就算混過去了。
“不過,”這個轉折像一隻手,抓住他的心髒往上一提,“你知道,你沒法預測未來,而婚姻中什麼都可能發生,許多事情非你所願。但它們就是會發生的。”
“我不會背叛金妮。”哈利多少有點受辱。
“你當然不會。”比爾若有所思地摸着臉上最深的一道疤,“我是說别的情況,比如,萬一,你遇到不幸,臉變成了這樣。我相信金妮仍會愛你如初,不過……”
“我更喜歡我的臉現在的樣子。”哈利保證道,“我會非常、非常努力讓它保持現狀。”
珀西畢業後就很少回家了,即便在他與家人和好之後也一樣。作為一名優秀的傲羅,哈利發現金妮的三哥工作日在陋居現身的時候,就隐約産生了危機感。
“哈利?”晚飯前,珀西從他的房間探出腦袋,“能不能幫我個忙?我在工作,但是思路有點亂。”
哈利後腦勺的毛發一個激靈豎了起來,就好像有個死咒從那兒擦過去。
“好的。”他說,别無選擇。
“我對這幾個案例中的法律适用存在一些疑問,我對此不是太懂行……”珀西滔滔不絕地介紹着,而哈利不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個字,“……所以,我想請你來看看,從另一個外行的角度說說你對這些裁判的接受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