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歡喜正練在興頭上,身後冷不丁地響起一聲喊。
“姑娘!”
吓得林歡喜差點刀都沒拿穩,扭頭便瞧見正要興師問罪的寶珠。
“寶珠……”林歡喜讪讪一笑,在身後收了刀。
“姑娘,你答應寶珠什麼來着。”寶珠來勢洶洶地伸手發問着,一時間還真分不清二人之間誰是主子?
沒辦法的林歡喜隻得重複跟人擔保的老話,乖乖将刀拿了出去,“我身子剛見好,要好好養病,不得在外吹風,免得再惹風寒。”
收了刀的寶珠聽了人的保證,趕緊推人進屋将人按在床上,準備給人喂藥,這才得空抱怨道,“那您還在外面練刀,莫不是還想再遭一次罪?”
“我昨夜夢魇了。”林歡喜解釋道,本以為昨夜她還能夢見老太婆一次,卻沒見自己在一座紅橋之上,人來人往,燈火闌珊,忽然身後像是有人呼喚着自己,結果扭頭一看卻發現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她一下子驚醒過來,心有餘悸回憶着剛剛那場怪夢,反而因為夢境中的細枝末節過于真實,心裡毛毛的,胸口似有一股郁氣。
所以起身去練刀,去去雜念。
“你說我莫不是着了魔,被鬼上了身?”林歡喜擔憂着,越想起那個夢越發覺得毛骨悚然。
伺候人喝藥的寶珠,隻當人怕苦不願吃藥,好聲好氣地勸着,“好好,咱先把藥喝,好好養病,之後便帶您清道觀裡好好驅邪啊!”
“林、歡、喜!”
就當林歡喜被喂完最後一口藥時,院内傳來一聲喊。
聽得林歡喜眉頭一簇,“寶珠啊,我咋感覺自己還在夢裡呢,怎麼聽到有人在叫我呢?”
同樣的聽到聲音的寶珠,也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姑娘,你應該沒做夢,聽這聲應該是咱家大爺。”
話音剛落,她的房門就被打開,一俊秀清正的如玉公子,似在眉緊眸重,望着她更是滿臉的怨氣。
“大哥,安好。”林歡喜強撐着給人行禮,見人大發雷霆,估摸着是自己悔婚的事。
“父親讓我來看你,順道我跟你問些事。”身為吏部侍郎的林伯言,本在宮中商讨着年關過後的春闱,卻被告知自家妹妹竟然鬧上雲鶴樓,還私自悔婚,簡直沒有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聽聞此消息,他哪還有心思去做事,幹脆告假回來。
“你私自與曹彰悔婚,怎麼還牽扯進一樁傷人案裡去?”林伯言問道。
“是他曹彰失言在先……”林歡喜剛想為自己争辯,忽然一愣,一臉震驚,“大哥,你剛剛說什麼?”
自己不過是退婚,怎麼扯出傷人案來。
“你不知道?”林伯言看見自己妹妹一臉茫然,便再次問道,“那日你悔婚後,曹彰屋裡便有一性命垂危的女子,經探查是一禦史家中的待嫁姑娘。”
據林伯言所知,那禦史台向來對曹王一家的作風不滿,現如今人都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可不得使出問候人祖宗十八代的勁頭來直言正谏,以全自己的一代清臣的美名。
但其中有沒有暗中推波助瀾的又是另一層說法了。
“寶珠?”林歡喜聽完消息向寶珠求證道。
“姑娘,我也隻是聽說,可是那女子是傷在曹王世子房内,那時我們已經早早離開,我以為此事與我們沒幹系的。”寶珠實話實說道。
思量片刻,林歡喜心中便有數。
“說此事與我有關的是曹彰吧!”林歡喜說道,見了幾次面她就覺得人性子偏激,那日之事定是落下他的面子,林歡喜想着人日後一定會報複。
眼下曹彰要死了,誓死也拉下她當個墊背的,當真是不要臉。
林伯言冷眸一轉,似是沒想到自家妹妹比他想象中還聰明一點,“猜對了一半,齊國公府的世子季黎,你可認識?”
“季黎?”林歡喜一聽這名字,便想起那副逼着自己吃茶的浪蕩樣。“見過一面,談不上認識。”
“怕不止見過一面那麼簡單吧?”說着林伯言歎了一口氣,也難怪家中女眷甚少,上頭沒有長輩來好好教導人閨中禮儀,這才惹出多少荒唐事來。“不知你與那季黎是如何結仇的,居然讓皇後召你進宮問話?”
聞言,林歡喜閉眼,她沒想比起曹彰,季黎更是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