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點點頭:“知道,那小子怕也是擔心他哥哥的身體,我自是無不肯的,我就擔心人家秦家二姐兒的名聲。侯爺畢竟正直壯年,咱們後院多個未出閣的姑娘進進出出,傳出去多不好。”
趙姨娘默默在後面聽着,她心裡盤算開了,這事情傳出去,其實未必就對秦三小姐不好,得了個照顧亡姐獨子的賢良,官眷圈子裡這不獨一份的驕傲,倒是對她白氏夫人多有不好。
你個後媽照顧人家兒子照顧得那是有多不好,才惹得人家沒嫁過人的姑娘往你們府裡跑。
顧偃開夾了一筷子黃魚,點點頭:“這事兒還得問過秦三小姐的意思,如果她願意咱們侯府承她的情,我年後要出關一趟,皇上有令,叫我帶兵巡視,我不在府中也無甚好說的。”
白玉京點了點頭,又扯起了家常,什麼各房這個冬日加了多少新衣裙啊,添了多少果木炭啊,誰家的婆子跌了一跤,誰家的哥兒和誰打了一架。
一席飯是吃得不亦樂乎,一直沉默寡言的顧廷煙也小鬧了幾句,白玉京給自己老公彙報工作的時候還說了,過完年要送煙姐兒去女學,顧偃開先是愣了愣,又看了看煙姐兒,然後白玉京說已經打聽好了,梁國公家的女眷家的女學正好還有一個空位,已經拿了拜帖,打算過年的時候親自登門去和梁國公府的老夫人商議。
顧偃開沉了沉,問:“煙兒不過是個庶女,有無必要去女學?”
白玉京自這頓飯以來都是慈眉善目笑臉迎人的,聽了顧偃開這話當時臉色就變了,她不想頂撞顧偃開,隻看了看顧廷煙,此時趙姨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多說一句話。
白玉京眼珠子又轉了轉,順起筷子夾菜,沒再說話了。
顧偃開:“怎麼不說話了?”
白玉京:“我心裡是覺得有必要的,不過如果侯爺覺得不行,那也可,我小時候也沒去過女學,父親在家裡請了幾個先生輪番教我,我方才想了想,煙姐兒一個女孩子出門時有些不方便,倒不如和我小時候一樣,請幾個先生到家裡,也省得麻煩。”
顧偃開給她氣得一個“你”字說完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白玉京一興奮抓住顧偃開的手說:“侯爺,你知道嗎,我爹當年給我請的那幾個先生真的挺煩人的,兩個退了休的老翰林,帶着個老花鏡樣子可逗人了,一個年輕的進士,後來聽說還中了探花,說不定侯爺還認識,還有三個女夫子,神神叨叨的……”
顧偃開呗白玉京這唠叨攪擾得頭疼,擺手:“你你你,打住……你哪來這麼多錢請先生?”
白玉京嗤笑道:“侯爺你可真瞧不起人啊,這事兒為妻定給你辦得漂亮,放心,這銀子我自己掏,不走公中的賬,四房五房的姐兒大了還能受用一二呢。”
顧偃開白了她一眼:“行了行了,過年的時候和你走一趟梁國公府就是了,陰陽怪氣,也不知道和誰學的。”顧偃開這語氣充滿了十二分的不耐煩,可趙姨娘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隻要侯爺肯出面,這事兒自然是能解決的,她的煙兒有書念了。
晚飯吃過,丫鬟們上了甜湯,一碗煮得軟爛的銀耳羹配幾顆紅棗,屋子裡地龍燒得旺旺的,顧偃開看着大女兒和小女兒,忽然覺得,自己兩有雙兒女也算得上是幸福美滿了。可是如果白玉京是她那白月光可多好啊。
白玉京的聲音遠遠的傳來:“侯爺,不早了,您先回吧,我就不送了。”
顧偃開皺了皺眉,他不好說什麼,他慣來都是睡在自己書房的,一年隻和白玉京同三四次房,可是就是這三四次,都能快準狠的讓白玉京有了一雙兒女。本來應該是顧偃開不喜她,現在到她開口攆人,顧偃開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顧偃開剛想起身就聽一旁的趙姨娘細語道:“侯爺别惱,夫人的坐蓐期還沒滿呢,不能侍奉您。”
顧偃開不屑的瞧了一眼趙姨娘,心裡好像知道了這兩個女人的算計,剛想擡腳走,就聽趙姨娘說:“妾恭送侯爺。”
這就讓顧偃開有些摸不着頭腦,老婆這般惺惺作态難道不是為了給這小的鋪路?怎的這小的也不願意?
顧偃開:“你身子也不爽利?”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了:老大不行,你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