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看着床上已經會走會爬的煥姐兒有些惴惴不安:“她還是有些手段的,明知道那三個賤奴是我派過去的,這事兒又損及你爹的顔面,處理得不好,容易叫你爹記恨我。”
顧廷烨此時也九歲多了,古時候的男女多早慧,有些人家的孩兒十二三就成親生娃的也不少。就聽顧廷烨說:“娘,這事兒你就别插手了,兒去處理吧。”
顧廷烨是個心狠手辣的,上輩子這小殺神的外号也不是混叫的。白玉京看着他眼珠子一轉估計有人要遭殃。
趙姨娘因為此次大傷元氣需要好好靜養,小哥兒的洗三辦得簡單,顧偃開和白玉京都沒有挑明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顧偃開隻覺得又得了個兒子很高興。
以前爹媽總是說他不生孩子有礙侯府傳承,現在他有三個兒子了,倒是把四五兩房的人給比下去了。就是這起名兒讓他犯了難,他決定從長計議找個先生給算算八字再定。
等到這哥兒滿月之時定了個‘煌’字。
白玉京已經懶得去想這個字是好還是壞,她隻是聽顧廷烨的注意,把那個背主的婆子打發到了秦微的院子。煌哥兒滿月的時候,人已經去了幾天了。
這事兒白玉京幹得漂亮,就說那婆子是個照顧人的,叫她去伺候秦小姐吧,秦微那頭怎麼想白玉京就懶得管了,誰叫這院子她做主呢?
白玉京又聽顧廷烨說,那婆子家中的兒子前幾日在賭坊裡犯了事被人抓起來了。
世上哪有這般巧的事,左不過顧廷烨的手段罷了,至于顧廷烨打的什麼注意,白玉京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那兩個小丫鬟,自然是不能再留了,送去了莊子上幹農活去了,為了表示主母仁義,把她們家中的姐妹提溜上來繼續伺候趙姨娘。那趙姨娘起初害怕這兩人又繼續害自己總是不敢讓他們進院來伺候,後來發現,這兩人也同樣怕自己,聽白玉京給自己分析,這兩丫鬟全家的死契都在她手上,這才安心些些。
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其實是那個一直伺候顧廷煙的梅香。
要說梅香沒勸過趙姨娘,她勸過的,一來趙姨娘自己貪嘴,二來她覺得梅香是杞人憂天了。結果自己吃了大苦頭才知道梅香這丫頭是個忠心的,是以就更離不開了,看梅香到了年紀,求着白玉京找了個賬房管事的俊兒子配了,嫁在侯府裡,自然就繼續留在趙姨娘身邊伺候了。
趙姨娘自己還封了個厚厚的嫁妝,說了,這丫鬟總之是不能離開自己的,以後成了婚也和自己過日子。
梅香成了趙姨娘的眼珠子,現在活兒也不用幹,歡歡喜喜的繡嫁妝去了。
侯府裡一下子多了兩個小公子,到了年底也是一府熱熱鬧鬧的。
白玉京最後還是給顧偃開擡了兩房姨娘上來,趙姨娘人都成那樣了,大夫說了,她這模樣日後好不好再生是兩回事,恐怕當事人雙方都會有陰影了。
白玉京看着遠處正在推杯換盞的顧偃開,心裡覺得,那可不嗎,還沒見過哪家男人急色到要把個大肚婆按在床上強要的,結果差點一杆子挑死兩條命,顧偃開沒吓出個陽.痿.不.舉那就是祖宗保佑了,要讓他以後都對着趙姨娘再來什麼興緻,估計也難。
新來的姨娘都是豐腴形的,說起來倒是好笑,顧廷烨親自去找的兩家良家,溫文爾雅知書達理,最重要的,是會些詩詞書畫,反正就是照着大秦氏的性情,好生養的身子尋摸的,诓他老爹說是白玉京找的。
要不怎說兒是爹肚子裡的蛔蟲,這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還真就入了顧偃開的法眼,自從趙姨娘生後,就再沒來過白玉京的房裡找她的不痛快。
顧偃開這老頭心裡和明鏡一樣,這一兩個月發覺白玉京那陰陽怪氣的模樣心裡有虧,又看着趙姨娘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心裡更難受了。
是以,臨到過年的時候,上書給白玉京請封了個一品诰命,給趙姨娘擡了擡身家,定了個貴妾,白玉京又給補了一刀,讓裡外尊稱趙姨娘一聲如夫人。
一般來說,家中正頭娘子還活着,家中是沒有如夫人這種東西的,隻有正頭娘子死了或者和男人分居了,男人寵愛的妾室才會有個這個尊稱,比如當朝一品李閣老家那不賢發瘋的老妻,顧忌妻族地位一直沒有合離,但是夫妻分居,各自養小的,老妻養了面首,李閣老有他的如夫人,這倒是京中人人念叨的笑談。
可顧偃開的趙姨娘卻是得了主母的眼緣親自拉拔起來的,這事兒傳出去了,誰不說白玉京一聲賢惠?
顧廷煙經過了這一年,看着母親豁出一條命去得了這個封賞,還不是正式的,心裡百感交集。
看了看懷裡的弟弟,又看了看一旁的母親,心裡陡然生出一股狠辣勁兒,說:“母親,我不想嫁人了。”
那時正值寒冬臘月,又準備過年了,等過了這年,顧廷煙就十一了,這個歲數的小女孩,是可以适當相看了的。
顧廷煙仿佛長大了,不再是從前那個怯弱的小女孩,她望着白玉京說:“母親,我想和二弟一樣習武,母親可會支持我?”
還沒等白玉京說話,趙姨娘就說:“你胡說什麼?女子哪有不嫁人的?你不嫁人想做什麼?”
顧廷煙的眼睛裡似乎有烽火,就聽她說:“我想和木蘭一樣,上陣殺敵,保衛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