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解決了。
舒蘭玉和殷炤帶着柯亞回到成考處的時候,幾個崽崽的父母已經在這兒等候多時了。
柯亞父母見到柯亞平安歸來,哪裡還顧得上孩子被剃成秃瓢的發型,隻是抱着小崽子猛猛落淚。
落淚完之後就是聯合侯絨父母一起的一場思想教育課。
說來這件事兒也不能全怪柯亞和侯絨。
家裡将兩個崽崽保護的太好,就算他們知道外面的世界危險,卻到底也沒有實感。
這次在外人手裡挨了打、剃了頭,整個妖都蔫吧了。
這次幾個孩子是福大命大,被舒蘭玉和殷炤找回來了,要是沒找回來,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幾個父母想都不敢想。
陸殊摟着白哲一直在哄。
小家夥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
在白哲的記憶裡,他和侯絨單獨在面包車裡的時候,兩個叔叔似乎是想對他們做什麼怪怪的事情。
侯絨姐姐替他挨了好幾下打,總之不允許任何人碰他。
如果不是舒先生和殷先生來得快,他們肯定沒有辦法安然脫身的……
白哲第一次對“壞人”兩個字有了很實際的認知。
這也讓他從離開面包車後就一直沒能從恐懼的情緒裡脫離出來。
這會兒他的小手還一直抓着陸殊的衣袖,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陸殊跟他說了好一會兒話,才聽見白哲嘴裡吐出兩個不甚清晰的字:“弟弟……”
陸殊了然:“丢丢已經去睡覺啦,他也沒事,很安全。”
舒蘭玉看了一眼白哲,跟幾個小朋友的家長說明了情況,表示今天的事情确實是他們照顧不周,成考處的結界出現了問題,他這個主要負責人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就得承擔相應的責任。
舒蘭玉不會推卸責任,也表示,如果家長覺得崽崽在成考處已經不安全了,可以帶着崽崽回家,他也會主動向特辦局請辭這份工作。
柯亞的母親哭得眼睛紅腫,這會兒正拿着手絹擦眼淚:“您這麼說我們哪裡當得起。柯亞這孩子就算是在家裡也未必能被人24小時看着,這次也就是您和殷先生在,孩子才能這麼快安然無恙,這要是我們自己把孩子看丢了……嗚嗚嗚,我得多謝您二位!”
侯絨媽媽也是這個意思。
自家閨女來了成考處之後,飯也願意吃了,書也願意看了,眼瞧着就從營養不良的小瘦猴變成了一個毛發健康模樣俊俏的小丫頭,他們感謝舒蘭玉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呢?
要是這孩子現在回了家,以家裡人對孩子的嬌慣,要不了多久孩子就得故态複萌。
不說家長了,柯亞和侯絨自己也不想離開成考處。
兩個小家夥生怕舒蘭玉不要自己了,齊齊撲到舒蘭玉面前,拼命把小臉兒往舒蘭玉面前湊,委屈巴巴的模樣别提多可憐:“舒先生你不要我們了嗎?”
舒蘭玉自然不會不要這群崽崽,他臉上終于重新凝聚起淡淡的笑意,伸手撫摸了一下柯亞光秃秃的小腦袋,手心下的發碴有些紮手:“當然是要你們的。”
“耶!!太好啦!!”
柯亞和侯絨典型的記吃不記打,知道自己能留在成考處之後就完全忘了白天的驚險經曆,各自擁抱了家裡人後就揮揮手讓他們趕緊回家。
白哲這個時候從陸殊懷裡跑下來,跌跌撞撞往舒蘭玉的懷裡撞,直至撞上那似水一般的綢緞衣衫,才憋着氣一樣的大哭起來,小動靜聽着可慘。
舒蘭玉将小白哲抱到懷裡安撫,絲毫不在意小家夥的鼻涕會不會蹭到自己的身上:“好了好了,大家都安全了,你也安全了,不要害怕了……”
舒蘭玉帶着幽香的妖氣如雲朵一樣輕輕柔柔的包裹住白哲,這種輕盈又熟悉的力量能以最快的速度讓白哲找到安全感,也讓白哲在一片心靈的寒意中迅速抓住屬于舒蘭玉肌膚的溫和。
白哲臉上的淚痕很快幹涸在小白饅頭似的腮上,他在舒蘭玉一貫溫柔的聲線中慢慢陷入了睡眠。
一直當做背景闆的王彭這個時候終于顫顫巍巍冒出了腦袋:“白哲沒事了?”
舒蘭玉點點頭,垂下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的情緒:“沒事了。”
“特辦局讓我過來看看情況……”王彭有點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他其實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虛,本來舒蘭玉就是代替特辦局在照顧白哲的,現在白哲出事兒,他們派人過來查問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兒啊……
舒蘭玉讓陸殊帶着睡着的白哲和其他兩個小朋友先回休息室:“楊胡說的?”
楊胡本就是特辦局的人,今天喊他來辦事也不可能瞞過特辦局的。
舒蘭玉心裡都有數。
王彭雙手交疊,拇指來回繞圈子,不知道怎麼開口。
舒蘭玉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特辦局想讓你把白哲帶回去?”
王彭摸了摸腦袋,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好說……按照周副局的意思,白哲肯定是帶回去更好,但南宮局長的意思是讓繼續在這兒養着。”
閻王打架,小鬼遭殃,他一個牛馬,也不能替領導做主不是?
王彭還在這兒糾結,舒蘭玉就給了他一個确切的回複:“白哲你不用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