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被人盯上,他們的交易往往會輾轉好幾次,團夥内部更是等級分明,每個人隻能見到自己小組内和直屬的上層,再往上的人他們也見不到了。
舒蘭玉幾分鐘就看完了手裡的東西:“沒别的了?”
楊胡給幾人倒了水:“張二和老王在小組裡不是什麼重要人物,知道的内幕不會多,反而是李老大和花姨,這兩個硬骨頭才是小組裡的核心成員,隻是有些話不太願意說出來。”
殷炤放下資料,活動了一下手腕:“人呢?”
楊胡道:“都分别關着呢,防止串供。”
舒蘭玉也放下資料:“現在九點一刻。”
殷炤跟着道:“我覺得九點半之前可以完成。”
楊胡一聽這樣的話就覺得自己在肝顫:“二位是打算……”
殷炤一擡手:“時間緊迫,我先去探望探望兩個嘴硬的。”
“純探望嗎?”楊胡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殷炤負責掐滅希望:“你純智障嗎?”
舒蘭玉适時的給予鼓勵:“适應的不錯,都知道智障這個詞了。”
王彭在一旁習以為常,對楊胡的遭遇深表同情:“習慣就好。”
楊胡自覺職業素養搖搖欲墜。
殷炤拍了拍楊胡的肩膀:“該關的關,不該錄的别錄。”
舒蘭玉貼心道:“記得别留下痕迹。”
殷炤冷哼一聲:“你這是小瞧我!”
楊胡隻覺得自己頭痛欲裂,眼睛閉了閉又睜開,隻恨自己為什麼要有兩個耳朵和兩隻眼睛。
他從未如此深刻的想要感受一把什麼叫“眼不見心不煩”:“二位……注意尺度。”
舒蘭玉笑得春風拂面春光燦爛:“那是自然。”
殷炤亦是兇惡十足煞氣外放:“死不了,安心!”
楊胡捏着自己的小胡子安然閉上了眼睛:完球咯……
舒蘭玉和殷炤二人分别進了關押着花姨和李老大的房間。
沒有多久,殷炤那邊就傳來了李老大的慘叫聲。
楊胡面部抽動,看了一眼王彭:“真的不會死人嗎?”
王彭給楊胡寬心:“按照我目前的經驗來看,不會。”
楊胡松了一口氣。
“但是我也不能給殷先生擔保啊……”王彭頗為惆怅。
楊胡松掉的一口氣又被吸回來,他搖了搖頭,邁步走進關着張二的房間:“一會兒如果人來了麻煩你先接待一下,我再問問,看看能不能多問出來點什麼……”
王彭點點頭:“沒問題。”
舒蘭玉站在花姨面前,耳邊滿是隔壁房間裡李老大的慘叫。
這裡隻是拘留室,不是審訊室,隔音并不好,李老大叫得越慘,花姨的臉色就越難看。
花姨本來就不年輕了,上了年紀,又一副刻薄的黃色面孔,這會兒從臉皮地下翻出白色來,整張臉就越發的沒有血色。
她警惕的看着舒蘭玉,在不大的房間裡一退再退,指着房間内的攝像頭:“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啊!你不是警察,我知道的!你當心我要告你的!”
“告我?”舒蘭玉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你一個人販子,不提心吊膽的等着被告就算了,還敢告别人嗎?”
花姨坐在椅子上,掀開她那雙窄窄的眼睛,眼底的惡意幾乎毫不掩飾,她沙啞的聲音變了些調子:“你想做什麼?”
舒蘭玉玉一般的手指點在桌面上:“你這個人,活得非常自私,自私到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能賣出去……你第一個兒子被你賣了多少錢來着?幾千塊?”
“關你屁事!”花姨破口大罵,說到激動的時候口沫飛濺,原本黃白的面皮也改換成了绛紅色,她甚至還想對舒蘭玉動手,又被隔壁李老大的一聲慘叫給打斷,“……你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舒蘭玉卻始終都似是沒有聽見花姨的憤憤之語,唯獨在她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搭了茬:“可以嗎?”
花姨愣了一下,幹瘦的身軀也下意識一縮:“什麼?”
“你說有本事就殺了你,我在問你可以嗎?”
花姨腦子并不糊塗,她想起來舒蘭玉本來就不是警察的人,現在卻能在拘留室裡見到他,就說明這個人至少有門路……
她見識過那麼多人,真正有能力有手腕的,往往都是這種喜怒不形于色,看起來極面善的。
越是笑模樣的對你,下手的時候就越狠厲。
舒蘭玉雙眸凝實看向花姨,花姨對上他目光的瞬間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瑟縮着把頭低下來。
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他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自己會害怕?
舒蘭玉唇角彎彎,請花姨聽了聽隔壁的動靜:“我和隔壁的殷先生不太一樣,我不喜歡動粗,您年紀也大了,總不好太狼狽不是?”
花姨奔到門口瘋狂的砸門,試圖将門打開。
可拘留室的門早就被舒蘭玉下了禁制,她一個普通人又怎麼可能打得開。
舒蘭玉一早就料到花姨這種極度自私的人是不可能被外部其他事情威脅的,想要讓她答應合作,就隻能在她自己身上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