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了讓崽子們厭惡人類,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别說是崽子了,就是應腐在課堂上多停留一會兒也覺得自己會被洗腦。
他自是不喜歡人類,卻也沒想到那些講師能将人類扭曲成這個樣子。
崽崽們除了接受錯誤的知識,也要接受不同的訓練。
這些訓練皆是他們這個年紀不應該接受的強度。
什麼人和妖共存的社會,都是放屁!
既然人妖共存,為什麼不能對人類世界透露妖的存在?
為什麼世界還是交給人來主導?
為什麼妖成了見不得光的陰暗?
這樣的人類,其實并沒有存在的必要啊……
舒蘭玉聽的心頭火起。
和人類一樣,妖崽的生長期也是重要的三觀構建期,在這個重大期間内一直接受這樣的仇恨教育,怎麼能教出來正常的好崽崽?
所有妖族都知道崽崽們對于族群的重要性,對方居然對着崽崽們下手。
不管是誰,也一定不能留了!
殷炤難得的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沙啞,帶着未消解的怒氣:“幼崽堂辦了多久?”
應腐粗略估計了一下:“幼崽堂辦了有五年了,最大的幼崽已經有十一二歲了,這些崽崽一到十二歲,可能就會成為第一批放出來試驗品。”
也是第一批被定好犧牲的孩子。
這話應腐沒有說,但他覺得以舒蘭玉的腦子應該能想到這一點。
果然,舒蘭玉目光沉下來:“你帶我們去幼崽堂。”
應腐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在跟我開玩笑?”
“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
“你們一撤銷結界,引路人體内釋命蟻爆發的信息就會傳遞出去,到時候我毫發無傷的把你們帶去了幼崽堂,你覺得上面的人不會起疑?我願意回答你們的問題是為了活命,你現在要玩死我?”就算是上面的人查不出舒蘭玉和殷炤的問題,也不會放過完好無損的他。
他要怎麼跟上面的人解釋引路人的事兒?
舒蘭玉捏了捏自己亞麻色的發辮。
引路人的死亡确實是個問題,可并不是個不能解決的問題:“我會讓一處的人出面,你就推說是引路人自己犯了事兒,被一處的人追殺,還沒等吐口就死于釋命蟻手裡了,而你拼了命才把我們給帶回去,到時候我會把釋命蟻的瓶子暫時放在你身上,就是要辛苦你放放血把釋命蟻養起來。你上面的人确定釋命蟻沒事兒,一定會對你放下戒心。”
殷炤扭頭看了眼應腐:“還是說,你想把釋命蟻暫時塞回身體裡?”
應腐冷汗冒了三層:“那也不必!”
總歸引路人體内的釋命蟻爆發就說明他沒能成功出賣組織,上面那隻老虎就算察覺不對,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會随意對自己動手。
舒蘭玉仔細詢問了應腐關于幼崽堂的所在。
應腐表示,幼崽堂的确切位置其實他也不知道,他隻能在找到幼崽之後聯系上面的人,再通過對方建立的臨時陣法被傳送到幼崽堂秘境中。
而幼崽堂秘境的外界又是一層守護陣法,專門用來保護秘境不被發現。
秘境内部與世隔絕,沒有信号,也沒有與外界聯系的方式。
如果想要把崽子們帶出來,除了把秘境砸了之外沒有其他辦法。
可秘境一旦被砸,舒蘭玉和殷炤的存在就一定會被發現。
“支撐一個小秘境加上守護陣法需要的妖力可不小,這不是你那個廢物上級能做出來的。”殷炤如是評價。
應腐也表示同意:“據說是團夥的頭目建立的,我沒有見過,也不能就這麼斷言。”
舒蘭玉思索了一會兒。
能夠達到殷炤說法的妖必然也是個大妖,現存的大妖中,有名目的多半在特辦局挂了名,沒有名目的或是已經湮滅或是隐蔽身形。
饕餮、梼杌、蠱雕、朱厭、猙、窮奇……
光是能想到的這些就已經很了不得了,都是能與殷炤比肩的強悍程度。
殷炤看着舒蘭玉,想聽聽他的意思。
動手砍妖他行,但動腦子的事兒還是舒蘭玉來辦好了。
舒蘭玉問應腐:“你知道自己上面還有幾層人嗎?”
應腐回道:“我們每個層級都隻負責自己手裡和手下的事情,上面的一概不允許多問。我隻知道跟我對接幼崽堂一應事務的人能力在我之上,是一隻虎妖,他上面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明白。”
舒蘭玉敲定主意:“别的不說,不能放任崽崽繼續在那種環境裡停留了。殷炤,做好準備,我們可能要打架了。”
殷炤邪肆一樂:“随時奉陪啊!”
舒蘭玉讓殷炤看着應腐,自己帶着小胖子從結界中離開。
他找到一處暗中跟随的車子,上車将應腐說的事情與他們講清楚,并說到他和殷炤的打算:“幼崽們被長期荼毒,已經不能再等了。這一次行動未必能摸到他們的老巢,可至少能救下将近二百個幼崽。”
馬征國當機立斷:“你和殷先生放手去做!這次找不到對方老巢沒有關系,以幼崽安危為先!至于秘境裡那些講師,要辛苦二位盡量讓他們活着。”
隻要妖活着,總能問出些東西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