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疑惑沒有多久就得到了解答。
交警趕到現場後,第一時間就勘察了情況并拍照取證,在車主再一次提出妖檢查大巴車的情況時,出于工作需要,表示也要查看一下。
舒蘭玉看了一眼交警,偏偏頭示意谷玉如讓開。
車主湊過去看了一眼,聲音要多做作就有多做作:“哎喲!怎麼這麼多孩子?這都追尾成這樣了孩子都不醒?别是讓人喂了藥吧!哎喲,交警同志,這别是個人販子的車啊!”
華國人對“人販子”三個字本來就格外敏感,加上車上的情況确實匪夷所思,所以交警即便警告了車主不要亂說話,也還是請舒蘭玉解釋一下車上的情況,順便還試圖将沉睡中的崽子們叫醒。
這要是把崽子們叫醒,孩子們對着交警出了手,那就算不是大事也要鬧成大事了 ……
到時候新聞播報,弄出來一堆有反/社會情節的孩子紮堆抱團,就算是崽子們後面能夠治療完成,也不得不面對那些令人頭痛的輿論。
那個時節下,就算他們再怎麼告訴孩子們社會對他們沒有惡意,隻怕是他們也不會再相信了。
幼崽堂的手可夠黑的啊……
好歹他們也在這些孩子身上花了這麼多心思,現在轉頭就想把這群孩子給坑死,還真是要壓榨光他們身上的最後一點剩餘價值麼?
舒蘭玉走到交警跟前,笑着跟他說了兩句,請他稍安勿躁,稍後會有專業人士過來跟他交涉這群孩子的事情。
交警半信半疑,還以為是舒蘭玉想要推脫,加上追尾車的車主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幾乎要逐漸消磨光殷炤為數不多的修養。
“這位車主,你的司機現在還在流血呢,你現在都不去看看他麼?就算是司機,要是因為你的疏忽而喪命了,你那通情達理的人設可就要崩塌了啊?”舒蘭玉看殷炤隐隐有發火的趨勢,還是先開口了,免得他一會兒燃起來攔不住。
車主看了一眼交警,原本還想插科打诨過去,卻被交警請到一邊,順手打了120,讓人來把傷患帶走。
沒過多久,楊胡就帶着同事趕到。
楊胡參與了幼崽堂的事情,手頭的資料不少,處理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
剛才舒蘭玉給他打了電話,說了可能會跟幼崽堂的事情有關,讓他準備好資料再過來,這才晚了幾分鐘。
車主見交警和剛剛過來的山羊胡子交涉了幾句就打算從大巴上下來,立馬就不幹了,不僅不幹了,還大聲嚷嚷開了,沖着一旁圍觀的好事群衆說是什麼包庇人販子之類的話。
被幾個警察擰着手腕子壓住才勉強住了嘴。
谷玉如生怕孩子們被這個吵吵鬧鬧的弱智給弄醒,怒視了他一眼。
車主驟然幻視了一個非人非鳥的大腦袋,吓得當場懵逼:“怪,怪物!!”
舒蘭玉很是無奈的對交警攤手:“這位同志,你看,我們已經盡力配合工作了,他要是這麼鬧下去,大家都别想安生。我這些孩子們都剛剛從醫院出來,要是因為他把孩子們吵醒了,醫院和家長同時找過來,我們怎麼解釋?您說對嗎?”
方才楊胡也是這麼跟交警解釋的。
就說是大巴上的孩子們是一群有特殊病症的孩子,現在剛剛用完實驗性藥物,過了觀察期,正安排要一個個送回家,要是在路上出了點意外,把孩子們延誤了,他們實在是不好負責。
說着,還把提前就備下的一部分資料讓交警看了一眼。
交警也有些為難,他看了一眼後面的連環追尾,又看了一眼大巴車:“我們要留存證據,确定車輛沒事才能……”
舒蘭玉道:“大巴車是前車,也是被追尾方,别說是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就是有問題我們也不會回來追究責任的。你還是看看後面的追尾車輛吧,他追尾我們在先,又胡攪蠻纏在後,說不定就是想逃避責任呢?”
殷炤在旁邊一直一言不發。
主要是他怕自己忍不住打人,交通事故會變刑事案件。
舒蘭玉看了一眼楊胡:“我知道你們工作也很麻煩,這樣,你們就按照規章來嘛,隻要不太拖沓我們也能等,就得請那位車主……别太吵了。”
“這個自然!”交警見舒蘭玉作為受害方都這麼配合了,自然也不好難為人家。
楊胡這邊也是接連往上打電話。
沒多久,交警那邊也收到了上面下達的意思,趕緊去查看監控,拍照确定證據。
在出具了責任認定書後,确定舒蘭玉他們的大巴無需承擔任何責任,也沒有明顯損傷,便讓他們先行離開了。
走之前,交警還小聲問了問舒蘭玉:“你們這車質量不錯啊……後面追尾那輛都凹進去了,你們這連點皮都沒破?”
舒蘭玉笑了笑:“也是實驗産品,保密。”
交警似懂非懂,摸了摸下巴:“哦……”
又是實驗藥物又是實驗車輛的……這是個什麼人物啊?
舒蘭玉謝過楊胡後,再次跟谷玉如确認了一下崽子們的狀态,确定沒有問題之後,帶着殷炤一并回到二人的車上。
殷炤冷着臉:“那個人類,也和妖有過接觸。”
“感應出來了,他接觸過妖,但是應該不知道對方是妖,不然不會被谷玉如一點幻術吓成那個樣子……恐怕又是被許了什麼好處來找事兒的。”舒蘭玉發動車子,“我已經跟楊胡說過了,那個車主要持續跟進,被交警帶走之後直接動關系轉移到他那邊去。”
殷炤煩躁的很:“把幼崽堂的幕後黑手揪出來之後記得讓我揍他一頓!不,至少兩頓!”
舒蘭玉笑道:“我倒是能許給你,就是南宮未必同意。”
二人在路上就消耗了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等他們回到成考處的時候,天邊已經起了一層淡淡的晚霞,看着妖娆又豔麗。
舒蘭玉遠遠就看見了錦味坊的招牌:“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