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們自打被拐到幼崽堂之後哪裡吃過這麼好的飯菜?
就連特辦局的夥食也是遠比不上這兒的。
一頓晚飯下來,崽子們不僅把餐盤裡的飯吃得幹幹淨淨,就連鍋裡剩下的那些也沒落下。
得虧都是妖,否則以人類的身體來看,這麼多食物,隻怕是要把孩子的胃給撐壞。
饒是這樣,舒蘭玉也不敢讓孩子們再吃了,趕緊跟陸殊帶着孩子們以熟悉環境為名義繞着結界裡的草坪散步,等運動量差不多了之後才一起回到療愈室。
丢丢吃飽了奶,被舒蘭玉塞到殷炤的懷裡睡着了。
殷炤抱着棉花糖一樣軟的小孩,跟被封印了也沒什麼區别,僵硬着身子就把孩子送去小床上睡覺。
柯亞和侯絨跟屁蟲似的粘着殷炤,被殷炤三言兩語給忽悠地留下來看護丢丢了。
倆小孩到頭來也沒明白自己是怎麼失去了晚上的娛樂時間的。
殷炤頗為得意,覺得自己的智商簡直與日俱增,哪怕明天和舒蘭玉吵架吵個三百回合也不可能落入下風,恨不得當場就找個人來試驗試驗。
他自信之極邁出幼崽休息室的大門,被昂着小臉一臉呆萌的白哲給攔住:“殷蘇蘇……你叭我落下啦!”
殷炤:“……不許跟舒蘭玉告狀!”
白哲眨眨眼:“告狀?”
“對!你要是跟舒蘭玉告狀……我就,就吃了你!嗷!”殷炤假裝兇惡。
小白哲精準提取關鍵字:“要,告狀?好哦!”
殷炤:“……”
三招之内敗于三歲幼童之手。
實慘。
遂返回,把三歲的小告狀精也塞給柯亞和絨絨,再一次自信踏步,離開幼崽休息室。
舒蘭玉和陸殊都去了療愈室,殷炤在這方面确實幫不上忙,也不想去廚房跟其他人一起刷碗,就幹脆把時間花在了那群新來的妖上。
雖然南宮提過,這四個來幫忙的妖裡有三個是自己人,但殷炤對特辦局的妖印象分都不太高,所以找到他們的時候,表情可以說是相當臭了。
仿佛舒蘭玉又沒收了一次工資卡。
趙婷和竹苗兩個年輕妖怪,一個文物扇子一個筍子,被殷炤這麼個兇獸盯着,這會兒已經兩股戰戰,幾欲先走了。
她們臉貼着臉,手拉着手,說是互相取暖,更像是在等着處刑。
熊覓後繼有人。
陶春園知道殷炤吓人,不過她想着就算殷炤再不喜歡自己,也不會在這裡動手把她殺了,加之晚上被孩子們沒有明說的嫌棄給打擊了一下,所以這會兒怎麼看怎麼有些蔫吧。
趙婷抱着竹苗的胳膊抖得像是蝴蝶振翅:“殷殷殷殷先生……您您您您有何貴幹啊!”
殷炤原本就不滿的表情看起來更加不爽了:“怎麼還找了個結巴過來?”
趙婷欲哭無淚:“我我我我不是啊!”
竹苗跟着點頭,幾乎抖出一身筍皮:“我我我也不是!”
殷炤咂吧了一下嘴,看向谷玉如,說的話卻指向性明确:“倆結巴?”
谷玉如苦笑了一下:“她們倆膽子小而已,殷先生多包涵。”
殷炤勾勾手指頭,竹苗掉的一片筍皮就飛到他寬厚的手掌上:“筍皮?你不是竹子?”
竹苗羞愧捂臉:“當竹子是我的夢想,可惜我隻能是白白胖胖的小冬筍了。”
竹苗的父母是兩棵頂天立地的好竹子,也是兩位頂天立地的好父母。
得了竹苗這棵小筍之後,把家裡那些好東西一氣兒全給了孩子。
這就導緻了小筍在還是筍的時候就提前化成了人形,想再用本體變成竹子那就是難上加難了。
殷炤聞言若有所思,一個閃現消失,又一個閃現回來。
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提着一隻懵了逼的黑熊。
熊覓頭戴防水帽,身穿粉圍裙,胳膊上還倆套袖,一副居家黑老大的模樣:“诶?我咋上這兒來了?”
竹苗還不清楚事态發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難道因為她是不是一棵好竹子,就要死翹翹了嗎?
她目露悲戚,捏着趙婷的袖子,隻想哭。
順便算算自己還有多少存款是可以留給家裡那兩棵頂天立地的竹子的。
殷炤讓熊覓站定,打量了竹苗好一陣,用最兇惡的語氣問了最菜市場的話題:“有筍嗎?”
竹苗:“嘎?”
“嘎什麼嘎?我問你能不能變筍!現在季節不對,沒有應季的冬筍買,别讓我再重複最後一遍了!”
殷炤的耐心對于除了舒蘭玉之外的妖都相當欠奉,一句話重複一旦超過兩遍他就很難不想打妖。
趙婷都看不下去了。
主要是她覺得自己的衣服快被竹苗揪爛了:“能能能!包能的!不僅有冬筍,春筍也行!這是她個人技,超好用!”
竹苗這才反應過來,點頭如搗蒜:“能能能!包能的!不僅有冬筍,春筍也行!這是我個人技,超好用!”
熊覓:“呀,特辦局現在還有複讀姬!”
殷炤點了點腳下的空地,一個字:“變。”
竹苗極狗腿的變出來一堆筍:“可好吃了,您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