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将近十點,舒蘭玉讓孩子們去排隊洗漱,準備睡覺。
谷玉如将陶春園喊來,帶着孩子們領取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
舒蘭玉有了帶崽子的經驗,這次準備東西就很全面,孩子們生活裡會用到的玩意兒他都會提前一一備好。
陶春園在工作上也确實沒有說大話,她辦事是刻闆了些,但效率還算不錯,分發東西也很利索。
舒蘭玉在建立幼崽宿舍的時候就已經分配好的房間,一樓二樓按照男女分開不說,崽崽們也是按照年齡大小被分配了不同的房間床位。
洗漱過後,谷玉如按照舒蘭玉拟定的名單,快速幫孩子們找到自己的床鋪。
比起幼崽堂的小黑屋和特辦局的大通鋪,幼崽宿舍的床鋪簡直就是天堂。
床墊是軟軟的,被子是香香的,房間的顔色也提前參考了很多網上的資料,盡量搭配成幼崽們可能會喜歡的樣子。
考慮到崽崽們剛來,夜間可能會有不适應的情況出現,舒蘭玉還在一樓二樓的樓梯口分别設置了臨時休息室,便于當值的老師夜裡休息。
谷玉如和陶春園負責第一晚的巡視。
前者負責一樓的男生宿舍,後者則負責二樓的女生宿舍。
要是夜間遇到什麼意外情況,有兩名老師在,崽崽們也好第一時間得到援助和安撫。
離開的時候,舒蘭玉站在宿舍樓下,目光定定地看着宿舍裡亮起的燈光,最終還是不甚放心,揮手加強了這棟樓的感知,而後才回到小别墅裡休息。
舒蘭玉進卧室的時候,殷炤也剛剛陪幾個小家夥瘋玩一通回來:“那啥,我沒搶小孩零食嗷!”
“呵!”舒蘭玉摘下眼鏡,隔着眼皮輕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幹什麼,做賊心虛?”
殷炤炸毛:“你嘴裡還能不能有好話了?”
“沒辦法,不像你,你确實吐不出來象牙。”舒蘭玉将眼睛挂在領口處,對殷炤歪了一下腦袋。
可萌。
殷炤可疑地停頓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我不是狗!我是音照!音照!!你懂不懂啊!”
該死的!
之前還說什麼都是天生的媚眼,現在當着他的面把眼鏡摘掉了是幾個意思!
這還能不是故意的?
這肯定就是故意的!
之前解釋的那些話都是欲蓋彌彰!!
殷炤的自我攻略大業自打遇見舒蘭玉之後就沒有停歇過的時候,這會兒舒蘭玉稍微逗了他一下,就立刻腦補得不行。
舒蘭玉寡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妖沒見過。隻是他一直沒想過跟其中的任何一個發展出朋友以外的關系。
否則,他怎麼可能會孤寡這麼多年。
殷炤前段時間的不對勁他全都看在眼裡,他既然能察覺到應腐的心思,必然也能察覺到殷炤的心思。
這會兒見殷炤眼珠子亂轉自己腦補,不知道怎的,突然就想逗逗他。
應該會看見一些好玩的表情吧?
舒蘭玉往殷炤跟前走了兩步。
殷炤被吓得連連後退:“你幹,幹什麼!”
舒蘭玉聳了一下肩膀:“不幹什麼啊~你怕什麼?”
殷炤左右揮手:“我怕過誰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哦~”舒蘭玉點點頭,後退兩步,審視了一會兒殷炤,留下一句晚安就扭頭回了自己房間。
老妖怪猜去吧,猜不死你的。
殷炤一個妖在風中淩亂。
他想幹啥?
他到底要幹啥??
為什麼好像有話說又完全什麼都沒有說???
殷炤推門回屋的時候整個妖都是懵逼的,獨自在房間裡挺了會兒屍之後,終于煩躁地敲開了陸殊的門:“來來來,有話跟你說!”
陸殊:“……”
小别墅裡老妖怪情懷總是春,幼崽宿舍中事兒精心思也挺活。
陶春園看着舒蘭玉和陸殊離開之後,就捏着那副嗓子,看似自嘲地跟谷玉如開玩笑:“玉如姐,你看看人家,要臉面有臉面,要能力有能力,咱們這些蝦兵蟹将還有的熬呢。”
谷玉如扯了扯嘴角沒有應聲,就當是敷衍過去了。
偏偏陶春園想從谷玉如那兒獲得一點認同感,還要說:“你說人類管我們這種人叫什麼來着?是不是叫牛馬來着?”
谷玉如敷衍都懶得敷衍了:“我記得特辦局是給你開了工資的,這次的任務也是有額外的補貼吧。”
陶春園幹笑了一聲:“這不是想跟你聊聊天嘛!”
“你如果有舒先生的實力,我也不介意給你當牛馬。”谷玉如回應了一句,“二樓現在沒什麼聲音了,孩子們興奮勁兒過了,應該已經休息了,你巡視一下也歇歇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這話聽着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陶春園浮于表面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嘴角抽動了一下:“呵,那你也早點休息。”
而後果斷轉身上了二樓。
她在谷玉如那兒碰了釘子,心裡暗暗發狠,臉上顯得就更加嚴肅了。
現在的時間已經将近十一點了,孩子們接受了一天的治療也疲憊了,正是陷入夢鄉的時候。
陶春園挨個房間巡視過去,每到一個房間都要隔着宿舍門的玻璃窗仔細審視房間裡的崽崽。
她的雙唇抿成一條細線,眼神裡滿是冷峻和不悅,腳步放輕的同時呼吸又顯得沉重,燈光将她的身影拉長,看着格外細瘦怪異。
秀秀躺在床上,抱着自己的阿貝貝,一雙大眼睛睜着卻始終沒有辦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