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蘭玉以前跟麒麟見過寥寥幾面,幾乎每次見面都能看見他那閃瞎眼的護體金光。
幸虧他的記憶力還沒有退化,否則怕是真的除了金光之外也記不得麒麟的其他信息了。
舒蘭玉推了推眼鏡,回頭看了一眼沐樨等妖。
非常好。
揉眼睛的揉眼睛,流眼淚地流眼淚。
都是金閃閃的受害者。
舒蘭玉讓麒麟進了店鋪,順便将錦味坊的門掩上,等着晚些再開門:“你是來找崔月齊的?”
麒麟自顧拉開一個椅子坐下,雙腿交疊,手輕輕放在膝蓋上,坐姿從容且優雅,活像雜志上的模特。
要不是舒蘭玉眼神還算過得去,他差點以為麒麟坐的是什麼名貴舒服的老闆椅。
麒麟遞給舒蘭玉一張名片。
舒蘭玉懶懶接過:“唔,現在叫亓凜?”
亓凜聳聳肩:“人類社會嘛,總要适應一下的。”
“也沒見随随便便什麼人都能适應成霸總的。”舒蘭玉将名片收起來,“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你,還以為你在什麼荒地貓着,原來玩的是大隐隐于市這一套。”
亓凜臉上挂着很疏離的笑意:“哪裡哪裡,小生意而已。不過,能在這兒見到你,還真是意外。”
舒蘭玉的表情變得頗為玩味。
他唇角挑開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眼睛眯縫了一下又睜開:“哦?”
舒蘭玉平時會适度遮掩自己的妖氣,不過也不至于到完全消失的程度。
崔月齊在這段時間不止來過一次錦味坊,不止是他,恐怕連殷炤和陸殊的妖氣都沒少沾染。
縱然不是那種親密距離才會有的程度,麒麟一個大妖也不可能毫無所覺。
裝傻裝到這個份上。
臉皮真是厚。
殷炤大手将後門“嘭”的一聲推開,臭着一張臉進了錦味坊。
看見麒麟的時候,他原本就不多的耐心更是一下子少了一半,粗黑的眉毛擠在眉心,臉色都眼瞧着黑了三分。
他是兇獸,麒麟純純祥瑞,縱然彼此立場并沒有沖突,也不代表他看見亓凜會覺得順眼:“你丫有事兒?”
舒蘭玉輕輕咳嗽了一下:“注意禮貌。”
“屁事兒真多!”殷炤不情不願地重新整理發言,“您丫有事兒啊?”
亓凜好脾氣地笑笑:“我來找月齊的。”
亓凜和舒蘭玉一樣,臉上經常帶着笑意,不過跟舒蘭玉明顯不同的是,他的笑意很帶着一種距離感,尤其在面對一些普通小妖的時候,這種距離感又會變成一種氣勢上的俯視。
所以他進來的時候,沐樨才會那樣如臨大敵。
隻可惜這會兒亓凜對上的是殷炤。
殷炤對亓凜這種假笑沒有任何其他感覺,他隻是點點頭,就扭臉回了成考處,在亓凜還沒明白殷炤想幹什麼的時候,又拎着崔月齊把妖提過來:“給你,接好了!”
崔月齊被殷炤一個抛物線就丢到了亓凜的懷裡。
亓凜的笑意頓時就真誠了起來。
崔月齊一頭霧水:“老闆?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亓凜抱着崔月齊,眼神深沉,目光柔情,一副标準深情款款的模樣答非所問:“你的辭呈我沒批,這段時間就當你帶薪休假好嗎?”
崔月齊CPU明顯停滞了一瞬:“不是,我是想辭職來着……”
“你這一走就是好幾天,電話不打就算了,信息也沒給我發一個,你一點都不想我嗎?”亓凜摟着崔月齊的手緊了緊,眸中泛出點點微弱的光來。
崔月齊:“……”
就是這樣!
每次都是這樣!
但凡他表現出一點拒絕的意思,老闆就是這麼一副受傷難過可憐兮兮的樣子,垂着他長長的睫毛,用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含蓄地表達出他的脆弱!
沐樨和米萌萌已經從一開始的恐慌中脫離出來了。
她們倆現在隻想找包零食出來,邊看邊吃。
熊覓和牛康成對感情戲的喜好程度一般,這會兒決定趁着推遲開門的時間繼續去做些甜品出來。
崔月齊渾然不覺自己還落在亓凜的大手之中,坐在神獸腿上很認真地考慮對方提出的問題:“不是不想你的……”
“那就是想了!”亓凜眼睛頓時一亮。
“我覺得我還需要點時間……想清楚。”崔月齊艱難開口。
亓凜打蛇随棍上,大掌覆在崔月齊的後腰上,感受着自家未來對象的小腰,面上一派情深不能自抑,心裡已經開始唱起了小曲兒:“你都想了好幾天了,現在看見我,真的就沒有出現一點點别的、新的想法嗎?”
比如就答應他的追求,兩個妖開啟一點沒羞沒臊的生活什麼的。
舒蘭玉在後面看得直搖頭:“這小傻白甜。”
殷炤精準概括:“蠢。”
崔月齊咬着嘴唇陷入深深地糾結。
他不能不承認,自己對老闆還是有點子那些他一直逃避的想法的。
隻是,他是妖,老闆是人,他們之間的差距遠不止壽命論那樣的無奈。
亓凜一看崔月齊的表情,不由得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緩緩開口:“我不會逼你,我有足夠多的耐心和時間,總會等到你願意回應我的。”
崔月齊垂着腦袋,終于發現自己一直坐在亓凜的腿上,臉上頓時燒紅一片,掙紮着從亓凜的腿上下來。
亓凜露出一個相當寵溺的笑容,由着崔月齊離開,又在他離開的時候拉住他的手:“回來上班,好嗎?”
米萌萌挽着一旁沐樨的胳膊:“完了,這對也是讓我嗑上了。”
沐樨點點頭,一臉的姨母笑:“什麼都嗑隻會讓我們營養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