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知涯姓知!”
“哦 ~,我明白了,就像我之前一直以為阮裕先生姓阮,而他姓孟一個道理是不是?”
在兩人争執的間隙中,秦寒卿走了出來,齊雲漠在馬車沒停穩之時就跳下了馬車,拉着宋知涯玩去了,淮月延帶着方煙澤下了馬車,還沒等淮月延想好怎麼開口,他就開始自報家門:
“哥哥好!我是淮月延的弟弟方煙澤,今年十五,琰州雛茵人。”
秦寒卿笑着回了句:
“你好,我是秦府秦寒卿,今年二十,亦州谙歸人。”說完,他挑眉看向淮月延,示意他給個解釋。
淮月延把方煙澤打發進秦府,對着秦寒卿說:
“我弟弟,我那個爹要把他送進娈媚的丹楓香苑去抵債,丹楓香苑那地你是知道的,不像醉春樓,可以賣藝不賣身,進了那兒地你是真就一輩子都别想出來了,他才十五,學東西也學快,前途大好着呢,把他帶過來就是想讓他在你這裡躲躲,你要是不願意,我過幾日把他送進絕香館當差去,就住在絕香館不回來了,行嗎?”
秦寒卿看了一眼淮月延:
“我有說過不願意嗎?”
“啊?”淮月延一愣,好半天才悟出這段話的言外之意,笑道:“多謝秦小将軍!”
“舉手之勞而已。”(你還大氣上了)
淮月延話鋒一轉:
“秦小将軍,你那句‘彼澤之陂,有蒲與蕳’抄完了嗎?”
秦寒卿笑笑:
“抄完了,随時歡迎淮老師來檢查。”
“我明日來檢查,阿澤今日來谙歸,我得帶他去外面買點東西,順便給我和雲漠也買點。”
秦寒卿不傻,自然聽的出來淮月延話裡的言外之意,問:
“你這是在問我要錢?”
“我都成你秦府的人了,怎麼,不包花銷?”
秦寒卿爽朗一笑,道:
“去主街買吧,買了把腰牌亮給他們看,他們會記秦府的賬上的,年底自會有人上門來要錢。”
“是嗎?那我就不客氣了!”淮月延轉身朝着秦府裡面大聲喊道,“阿澤,出來,哥帶你去買東西!”
正在裡頭逗蛐蛐兒的方煙澤聽到淮月延叫他,立馬甩下木棍,“唰”的一下就沖了出來,跟在淮月延身後,走時還不忘朝着秦寒卿做拜拜的手勢:
“哥哥,再見——!”
淮月延一巴掌打在方煙澤的腦袋上:
“走路看路!”
“哦,知道了。”
~ ~ ~
主街絕香館,二樓——
淮月延帶着方煙澤進了老地方,淮月延看着坐在那兒喝茶的常賓笙,道:
“先生,你果然在這兒!”
常賓笙搖着折扇,曬着太陽:
“阿延,你怎麼把阿澤帶過來了?”
“方清皓要把他賣到娈媚的丹楓香苑去抵債!”
“噗”,常賓笙差點把剛入口的茶從嘴裡噴出來,“什麼,他瘋了,還是掉錢眼裡了,要把阿澤賣的丹楓香苑去,他知不知道丹楓香苑是個什麼地方?”
“就是說啊,所以在娘親的墓前守着我,讓我帶他來谙歸。”淮月延又道,“他是我弟弟,現在唯一和我有血緣關系的人,我不能不管吧,先生,我這次把阿澤帶過來就是想請您和阮裕先生收他做學生,他現在是秦府的人,方清皓不敢明着動他,但不代表他不敢玩陰的,我想着給阿澤再加層身份,這樣更安全,阮裕先生在娈媚那邊有人,就算方清皓真的把阿澤綁到丹楓香苑去了,我也好把他弄出來。”
常賓笙輕抿一口茶,折扇搖啊搖,好半天才開口:
“我可以收,但阮裕他收不收我拿不準,畢竟他都說了你和齊雲漠是他的關門弟子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大可能會因為阿澤是你弟弟就破例。”
淮月延朝着常賓笙行了一禮:
“阮裕先生的脾性我知道,我改日帶着阿澤當着他的面去說。”拉着站那兒發呆的方煙澤,“去,泡茶去!”
方煙澤急匆匆跑過去——說是泡茶,其實就是讓他到點茶在茶瓯裡,因為常賓笙早就泡好了茶,方煙澤倒好了茶,遞給常賓笙,他有些緊張,結結巴巴道:
“先……先生……喝……喝茶……”
常賓笙接過茶瓯喝了一口,看着方煙澤:
“今日這拜師一事來得突然,你拜師茶{①}沒泡,改日再補上,我也沒備什麼東西,就把這折扇給你吧!”
話畢,常賓笙把手中的折扇遞了過去,方煙澤雙手接過,道:
“謝謝先生!”
~ ~ ~
淮月延帶着方煙澤在主街逛了一圈,買了許多東西,吃的,玩的,穿的,用的。總的來說就是花了不少錢,但兩個人呢是一點都不肉疼——畢竟花的不是他們的錢,是秦寒卿的錢。
天色盡晚,淮月延帶着正在專心緻志地舔糖葫蘆的方煙澤回了秦府,心中百感交集,什麼情緒都有,在心裡亂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