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剛進帳篷,淮月延的手就從秦寒卿身上拿開了,問道:
“你跟知涯說什麼了?”
秦寒卿拍了拍肩上的灰,道:
“什麼時候,我訓我的人還要跟淮公子你說了?”
“你不想說就不說呗,這麼沖幹什麼?”
秦寒卿“嗯”了一聲,走到一旁坐下,離淮月延遠的要死。
“你坐那麼遠去做什麼?”
“要你管。”
“行,我不管,我去找阿澤去。”
還沒等秦寒卿開口,淮月延就拉開簾子跑了。
方煙澤正在和秦家軍們玩葉子戲{①}。
“阿澤。”
方煙澤手上握着三張牌,坐在地方,頭都沒回一下,道:
“哥,你來了。”
淮月延走到幾人面前,道:“玩葉子戲呢,怎麼樣,玩兒了幾局了,誰赢了?”
方煙澤跟出一張“枝花”{②},道:
“才開始玩呢,哥,你要不要來一局?”
“我就算了,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玩。”
一旁看熱鬧的幾個人又湊了上來,就是剛才下山時誇他的那幾個扈東人,又是一口熟悉的扈東方言:
“喲,俊小生又來了,為什麼不來一局,是不會玩,還是輸不起?”
方煙澤看看手裡剩下的兩張牌,一輪又過了,主家落在了老嵇身上,方煙澤沒跟牌,表示質疑,轉頭對着調侃淮月延的那幾個人說道:
“你們别瞎說,我哥玩葉子戲很厲害的,怎麼可能會輸不起?他就是不想玩兒。”
淮月延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牌局裡的人就喊道:
“小方你質疑啊?好,老嵇,亮牌,看你說的是真是假,看看小方猜對沒!”
“那我亮了啊!”老嵇擡手掀開木桌上背面朝上的那張牌,上面是“九索”,“真的啊,沒騙人,小方輸了,來來來,喝。”
方煙澤接過老嵇遞過來的碗,剛想揚頭一飲而盡,就被淮月延攔了下來,淮月延對着在場的所有秦家軍說:
“阿澤才十五歲,喝不得酒的。”
老嵇哈哈大笑:“小生誤會了,我們也知道小方才十五歲,不敢讓他喝酒的,碗裡裝着的呀!是水,就是讓他裝裝樣子,意思意思得了,而且秦小将軍也不讓我們當值之日喝酒。”
方煙澤擡手把那一碗水喝了,用袖子擦了擦嘴,道:
“我哥就那樣,特擔心我,好了好了,繼續吧,該誰了,快點吧,天馬上就要黑了。”
因為方煙澤輸了,所以主家的身份扣不到他腦袋上,跳過他給下一個人了,這輪的主家喊了一聲“四索”,方煙澤看着手中的兩張花牌{③},思考着要不要跟,淮月延坐在他身後,小聲道:
“質疑。”
方煙澤在玩葉子戲這方面還是很佩服自家哥哥的,沒出牌也沒說話,表示質疑,剩下兩個人各跟了一張牌後,老嵇說道:
“小方又質疑啊,來來來,亮牌,看看是真是假,小方猜對沒!”
牌面翻開,是一張“五萬”,方煙澤一看,叫道:“赢了!”
其他人的臉色都有些難堪,主家直接甩了牌,道:“什麼嘛,洗牌洗牌,再來!”
連開三局,淮月延局局提醒方煙澤,以緻于方煙澤局局都赢。
最後一輪,主家落到了方煙澤腦袋上,方煙澤面露難色,不知道該出哪張牌,淮月延側着身去看,道:“把那張印了秦寒卿的牌丢出去。”
方煙澤把那張牌扣在桌子上,淮月延剛想開口指導他,就感覺身後一陣涼風襲來,一轉頭,秦寒卿那張放大了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淮公子好興緻,居然在這兒陪着秦家軍玩葉子戲。”
“你在這幹什麼,吓我一跳!”
“我在這幹什麼,我還想問問淮公子在這兒幹什麼呢?!”
“我能幹什麼,玩呗!”
“好一個玩法!”說着,秦寒卿提上淮月延,拉起他就走,對着身後的宋知涯道:“秦家軍二隊于當值之日飲酒嬉戲葉子戲,汝可往視而罰之!”帶着淮月延離沒了影兒。
齊雲漠站在宋知涯的旁邊,問道:“知涯,你家将軍說話怎麼忽然文绉绉的,跟我家主子一個德行兒,啊不,比我家主子更文氣,聽得我好不習慣!”
宋知涯歎了口氣,道:“為什麼突然文绉绉的?生氣了呗,我聽我也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