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的一切反應仿佛都在他們的計劃之内,又好似所有舉動都已經偏離了他們鋪好的軌道。
但是,那又如何呢?隻要中原中也好,他就算要星星,旗會的人也會為他摘下來,畢竟他們是打心底裡疼愛這個半路加入的小弟弟。
鋼琴家收回眼中的驚訝,隻餘一抹欣慰,勾唇一笑:“當然是……為了展示這個一周年的紀念品。”
他将手伸進懷裡,輕輕揚起手腕,那東西就落在衆人的視線中:“就是這個,讓你一直魂牽夢繞的東西。
那是一張老舊照片,歲月在光滑的紙身上留下泛黃的痕迹,它定格着中原中也五歲的模樣。在一片不知名的海岸邊,中原中也牽着一名青年,呆呆地望着攝影師。
“這就是你一直尋找的。”
你的來處。
看向仿佛丢了魂的中原中也,衆人微笑地注視着橘發少年,等他稍稍定神,紛紛拿出了更多的東西。
中原中也交替地看着他們遞上來的文件,聽他們紛紛講述自己的經曆。
他們通過軍方的内部線索,得到了一份醫療文件,從而打聽到了中原中也消失在記憶裡的所追尋的短暫童年。
這些一沓沓,厚厚的記錄包括他的學校成績,年級照片出生記錄,而且為了不讓老大知道,他們甚至沒有找情報販子,全憑自己調查,冷血甚至為此闖了八次空門。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地聽着他們驚險缜密的計劃實施,抿着唇低下了頭,帽子沿的陰影打在他的臉上,再加上卷翹的橘色發絲的遮掩,沒人能窺視道他的神色。
“為什麼?”他聲音幹澀。
鋼琴家微笑:“沒有為什麼……如果硬要說的話……”
“隻是因為我們是同伴,就像你和千紀以前一樣。”發言家挑了挑眉,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劉海,那張完美的臉在光影交錯間熠熠生輝,使人沉醉。
同伴啊,多麼熟悉又陌生的稱呼。
藤原千紀是家人,是暗戀的人;港口黑手黨的人在他心裡都是一群莫名其妙的不正常的人;旗會的人在此之前似乎也沒有得到這個身份。
如果硬要追溯這個稱呼的所有者們,那群羊羔,卻也不是了。
畢竟他們如今已經腳踩兩個世界,再也不會有交際延續同伴之誼了。
但是現在,這個詞好像有了新的主人。
中原中也的同伴。
中原中也感覺一股十分堅硬又圓滾滾的氣梗在喉嚨裡,讓他的話語進退不得,良久,他才使勁跺腳,恢複了語言功能,大聲嚷嚷道:“哦,原來是這樣,你們在今天準備了這個東西,其實就想看我感動地眼淚汪汪,看我哭着和你們道謝吧!”
“嗯?”
“但是!我告訴你們!我才不會如你們的願!我!才不會!”中原中也背過身,面向大門,一旦開口,莫名其妙地話好像是開閘的洪水,再也止不住了,他的聲調依舊很高:“你們自己玩去吧!我才不會上你們的當!你們不要看我的臉,因為我現在臉色很不好看!”
鋼琴家拉住了傾身的中原中也,眼睛裡流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用周圍人都能聽見的聲音低語道““哎,你不會要跑吧,可是……千紀還在這呢!”随後他朝藤原千紀的方向努努嘴。
中原中也身體一僵,緩緩擡頭,尋着鋼琴家的視線望過去,就見到黑發少年那雙含情脈脈的紫色貓眼裡與他一樣的盛滿淚水,正隔着淚花與他對視,被那雙眼睛深深望着,中原中也隻覺得視線更加模糊,但是心跳卻愈發清晰。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