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仿佛如今就坐在他們身旁,将身上發生的一切都細緻地向二人傾訴,驚訝地發現自己生活中那些看似無趣的軌迹,卻讓兩個人都聽的津津有味,甚至時不時還要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啊啊啊啊,真的是啊,怎麼會有這樣天然的人呢?”太宰治舉起雙手,左右搖擺,衣擺随着他的動作搖擺,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很快活:“那種荒謬的毒蘑菇湯他也會去做耶。”
他在吐槽織田作會因為别人随口說的蘑菇湯配方而去嘗試。
藤原千紀聞言聳聳肩,眯着眼睛抿了口酒,随意開口道:“可是這看起來更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情呢,織田作看着那麼成熟,怎麼可能幹這種事嘛。”
太宰治立刻搖頭道:“哈哈哈,那是千紀你不了解織田作,他就是能幹出來這種事的天然,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治俯下身,右手捂着肚子哈哈哈大笑,左手去拍打吧台的桌面,木質吧台在他的拍打下發出了不可承受的嗡嗡重響。
看到太宰治如此歡樂的樣子,藤原千紀的心也輕松起來,他放松身體,倚靠在吧台上跟着一起哈哈大笑。
“哈哈哈,沒辦法嘛,比起織田作我就是更了解你嘛。我也不認識這個世界的織田作嘛,明天你把他叫出來介紹給我認識嘛,我看看他在這個世界上是什麼樣子的。”
這簡直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最輕松的時光了,太宰治的開心感染到了他,他發自内心希冀這樣歡樂的時光可以無限延長,延長到一個小時,一個晚上,一天或者更長到一個星期。他們都可以坐在一起談天說地,毫無負擔地狂笑,直到胃部瘋狂抽搐。
但是,他的耳邊最後隻剩下了自己的笑聲。他突然發現太宰治的身子像一隻大蝦那樣蜷縮起來,額頭幾乎要觸及膝蓋上的布料,就連聲音也淹沒在這種自我包裹的姿勢裡。
短短一分鐘,笑聲就消失了。
藤原千紀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太宰治,伸手在虛空中抓了抓,他試探性地叫了太宰治一聲:“治?”
太宰治依然蜷縮着,他的表現更加讓藤原千紀局促不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會讓太宰治變成這個樣子。
是他說錯話了嗎?
還是他是不應該去碰他?
藤原千紀輕輕咬着下唇,最後還是輕輕晃了太宰治一下。
太宰治像是一個被松松卷起的壽司,隻是輕輕一晃,内餡兒就灑落在菜闆上。他一下子被晃開,臉順着這力道緩緩擡起來,他的嘴角還是勾着,但是卻多了幾分勉強的意思。
“嗯……我沒辦法給你們倆介紹了,因為我……根本不認識他。”
巨大的荒謬感籠罩住藤原千紀,不幸的往事重新浮現,巨大的爆炸聲在他的耳邊響起,面前這隻眼睛似乎與那隻映在血泊中的眼睛重合,露出哀傷到極點的神色。
如果這個世界他沒有來,那麼織田作……是怎麼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