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禧不回答了,隻是一笑,随即轉移話題:“傷口不要見水,我先走了。”
張煜好不容易見着這麼個大美人,還是個羞澀大美人,怎麼也舍不得就放它這麼走了。
他一把拽住袁禧的手,說:“袁警官,是不是忘了件什麼事?”
袁禧轉身,不過眼神沒敢看他,問:“什麼事?”
“你不打算消除我的記憶嗎?”接着他又說,“特勘大隊存在時間應該已經不短了,但鮮為人知。你們難免會跟普通人扯上關系,但會及時消除涉案普通人的記憶,對嗎?那……怎麼不消除我的記憶?袁警官忙忘了嗎?”
袁禧禮貌地點了點頭,笑道:“袁某方才開完會回來,的确有些忙亂,見笑了。至于善後事項,我會派人來處理,這兩天……你就不要到處亂說,否則方黎會生氣的。”
他應對自如,但張煜卻不依不饒,步步緊逼。
“要不,就按先前說好的吧。”
袁禧:“嗯?”
“以身相許。”
袁禧一擡眼,目光就與張煜對上了。他猶豫片刻,才艱難地問:“怎麼個以身相許法?”
眼神中閃過一絲希冀,一晃而過,又是無止境的黑。
“你們隊收不收臨時工啊?未成年可以先幹兼職嗎?等明年十八歲了我再轉正,行嗎?”
袁禧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怎麼回答。
“這……”
“反正你手下的盧曉義也一門心思招我,還說你要是見了我這麼個得力助手,一定會給他發獎金呢!”
“你倒是說說,你哪裡得力了?”袁禧溫柔又平淡地笑着。
“第一我話多,可以為咱們特勘隊營造一個輕松愉快的良好工作氛圍。第二我眼可通陰陽兩界,可以為咱們特勘隊盡一份綿薄之力。第三我善于胡說八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保證特勘隊的輿論方面沒有半點風聲。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小爺我英俊潇灑,風流倜傥,往那兒一放,就是特勘隊最好的招生簡章!”
“你這麼說,我還非你不可了?”
張煜一看有門,立刻來勁了,繼續說:“絕對不讓你吃虧,雇了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袁禧繼續看着他胡鬧。
張煜卻突然臉色一變,神魂恍惚,順勢就倒在袁禧身上了。
袁禧猝不及防,但看他臉色也不像裝的,立馬意識到不對,将他扶着坐下,就問:“你怎麼了?”
“心疼了?”張煜此時還不忘記調戲兩句,又說,“無礙,眼睛突然有些花,一個沒站穩。”
“你天眼初開,身體自然是會有些不适,”說着他掏出了一個小香包,“裡面都是些安神鎮痛的藥材,你帶在身邊,好受些。”
張煜接過,在手中擺弄幾番,心想看來這幾天的逆天症狀,應該都是這個狗屁天眼害的。
不過他既然是那個天選之子,怎麼天眼開的這麼晚?聽說有陰陽眼的人都是大小能看見鬼神的嗎?
他雖心存疑惑,但還不知如何開口詢問,準備自己再多查些資料。
“那就多謝了,這會兒天都快亮了袁警官留下來吃口早飯再走?”張煜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将袁禧逼在了牆邊。
此時房門被人推開了,隻見門口地縫隙裡從上至下趴了三雙眼睛。
張煜回頭一看,三人同時:“咦——要長針眼咯~”
不是那三個小花朵又是誰?
小胖墩擡了擡頭,煞有介事地說:“我們并非故意偷看的,隻是來讨債,此事刻不容緩。錢一到手,我們立馬走人。”
張煜無語,合着自己昨天白天一直在醫院,這幾個小兔崽子就在這蹲着了。
但他掏來掏去,身上也沒翻出來三十塊錢,正準備起身去找。
袁禧就把掏了一百塊錢出來,三個小花朵見狀,怕人反悔,立馬撒丫子跑路。
張煜立刻去追,還被袁禧攔住了,他頭也不回地沖門口喊:“說好了三十塊的!小兔崽子!”
“看來你是真的很需要一份兼職。”
張煜剛想解釋,但索性順水推舟,說到:“對啊,你看我三十塊錢都斤斤計較,家裡還有個奶奶跟我相依為命,我又還要上學。上一份工作也黃了,下一份工作還沒着落,整天隻能靠着我一點一點打零工攢下的錢來維持生活。”
也不知道袁禧信以為真了,還是心知肚明,隻見他還在認真地思考,片刻後說:“我養你,你不用打工了,也不用來特勘隊工作。”
張煜心道:卧槽!這情況怎麼有點不對啊?不按套路走啊?
這位英俊潇灑的袁警官,我們真的是第一次見面嗎?你表現的也太過異常了吧!
見張煜表情豐富,袁禧自知失言,立刻找補:“可能……可能是因為我倆一見如故吧。”
這還玩上白首如新,傾蓋如故了?張煜驚得愣是半天沒找到言語,費勁吧啦地擠出一句:“袁警官真是個熱心的好警察……”
“過獎。”
張煜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翹着二郎腿,手上還擺弄着小香包。
香包上面繡着一棵奇怪的樹,像是兩株桑樹相伴相扶,旁邊還有兩個繁體字:扶桑。至于繡工、面料、款式,張煜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于是敲了敲裴春蘭的房門,把她從睡夢中生拉硬拽出來,問她這個香包能看出點什麼。
裴春蘭滿嘴髒話,問候張煜全家,狠起來連她自己也罵了。
“這香包有點年紀了,這面料特殊,不易受損,看這上面也有些老舊了,再加上若是原主人保護的好些,應該有幾十年了吧,”裴春蘭戴着老花鏡仔細打量,“繡工也老,現在的确沒見過這種工藝,不過這字……我不識字啊。”
張煜将香包抽走:“外婆謝了!早飯我就不吃了啊!”
這上面的字體他認識,是小篆。
為什麼偏偏是小篆呢?張煜敏銳地察覺其中必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