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準一下子就慌了,連忙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是林語新不說,咬着牙死也不說。
顧準看着他,恨鐵不成鋼,又恨自己當初就不該讓這兩個人認識。
但是林語新說:“不是這樣的哥,就算沒有你,我們也會認識,逃不過的。”
林語新說的太笃定了,結束完這一番話之後,他又走了,這一次,或許可以說是消失。
林語新請假,說要回去看看父母,給顧準留了微信,好幾天沒有信息。
顧準直覺出了什麼事情,質問鐘天裴,但對方輕飄飄,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說。
當時選秀的熱度居高不下,顧準已經成了人盡皆知的黑馬,鐘天裴也闖了出來,他們都在為接下來的賽事做準備,隻有林語新,和剛來的時候一樣,蜷縮在角落,用一雙受驚的眼睛小心翼翼張望這個世界。
顧準曾經将他帶出來,但他又被拽回去。
事情發生的時候是在林語新從老家回來。
當天他給顧準打電話,詢問可不可以來接一下自己,他拿了太多的東西,顧準有車會方便一點。
但那一天,鐘天裴搶上來,說他和林語新鬧别扭,好幾天沒有說話,想借着這個機會哄一哄對方。
顧準沒答應,但是還是出于禮貌,将這個事情告訴了林語新。
林語新隻思考了一分鐘,就決定讓鐘天裴去接,顧準想,當真是鬧了點别扭,希望這次回來,可以有一些改變吧。
但并沒有,當天,兩人還是沒有回宿舍,顧準那一天在跳舞,莫名其妙的怎麼都跳不好,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什麼力量在阻礙着他,但顧準沒有理解到,就任由那一天這樣過去。
次日,沉睡的顧準接到了林語新的電話,說他在酒店,下.體不舒服。
顧準首先想到的就是鐘天裴,作為男朋友,兩人不應該在一起嗎。
林語新說,他早早起來離開,不知道去了哪裡。
顧準穿上衣服開車去酒店,到的時候那個孩子躺在床上,渾身上下隻穿了一件浴袍,嘴角都是血,脖子上都是紅痕。
顧準不是什麼老封建什麼都不懂的人,他知道鐘天裴的這個愛好,已經是嚴重到危及愛人的生命了。
顧準送林語新去醫院,鐘天裴匆匆趕來,說自己隻不過是去買早餐,但顧準并沒有看見他的早餐。
顧準守在病房門口,裡面太安靜,安靜的吓人。
顧準以為林語新會哭會鬧,但對方很快出院,跟着鐘天裴離開,淡然的看着顧準,眼裡是一潭死水。
那一刻,顧準第一次在一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死感。
由内而外的散發,沒有一點生機。
當天下午,林語新再一次在酒店出事,隻不過這一次,是鐘天裴打來的電話。
顧準感覺自己要瘋了,一天被這兩個人折磨。
但這一次,帶來視覺沖擊要更大。
那天,林語新躺在白色的沙發上,臉緊緊的貼着沙發上的乳白色的枕頭,他哭紅的眼睛還在止不住的流淚,伴随着的,還有他的下.體也在控制不住的流血。
顧準整個人石化在原地,他簡直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但是耳邊林語新的哭泣聲卻是那樣的清楚響亮。
鐘天裴站在林語新的身邊,他的手上還戴着一副黑色的意味不明的手.铐。
林語新的手軟軟的懸浮在空中,僅僅靠着那一副手.铐進行支撐。
而鐘天裴勾着嘴角,看向顧準,瞳仁更加黝黑,他的嘴角還有一些幹涸的血迹,他說:“顧準,你終于來了。”
随後,他将林語新抱起來,像是哄孩子,訴說着一些神神叨叨的話。由于他的聲音太小了,顧準根本聽不見那些像是氣音的内容,但顧準可以清楚的捕捉到林語新身上的顫抖和恐慌。
顧準看着林語新在鐘天裴的身上撒潑打滾,但是那又如何,鐘天裴還是沒有放過他。也是在這個時候顧準才發現,林語新送出去的那兩支鋼筆,現在都用在了林語新的身上。
顧準一下子腦袋充血,小跑上前,攥緊拳頭将鐘天裴打趴在地上,“鑰匙呢!”顧準移開視線,不敢去看林語新楚楚可憐的眼睛。
鐘天裴擦着嘴角的血,“丢了。”
顧準腦袋上的青筋突突跳個不停,林語新倒在地上抱着顧準的小腿,似乎是要是說什麼話,但是他開不了口,像是嗓子發不出任何聲音。
也是,他脖子上的紅痕也太過明顯。
“鐘天裴,我再說一次,把鑰匙拿出來。”顧準的語氣已經帶有了威脅的意味,他一腳踩在鐘天裴的胸口,居高臨下地注視着這個魔鬼。
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這一瞬間鐘天裴反而仰天大笑,帶着一種滿足的舒心感,他死死盯着顧準,赤.裸的眼神好像要将顧準整個人都生吞活剝,吃幹抹淨。
“你最好是快一點。”
然後鐘天裴從自己胸口拿出一把鑰匙顫顫巍巍遞給顧準,中途還嘗試着觸摸顧準滑嫩的手指,但都被顧準輕巧的躲避。
最後顧準抱着林語新悄無聲息離開,花着高昂的醫藥費将人送去私人醫院,路上,顧準聽見林語新的哭泣聲,像是下雨,從最開始的綿綿細雨,到磅礴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