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墜虔誠地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東西放在工位上,然後對着旁邊的同事小心翼翼地說:“大家好,我是秦墜。”
縱使秦墜的聲音不小,但在這裡,文件的翻頁聲都帶着一絲凝滞,沒人說話。
秦墜的聲音在公司回蕩,許久沒人回複她,隻是匆匆看了她一下,就轉移了視線,有些尴尬。
旁邊的姐姐看她尴尬,拉她坐下來,悄悄探過身子,“公司裡有個工作狂,上班時間沒有什麼必要的交談。”
秦墜有些疑惑,“工作狂?”
那姐姐眼睛一轉,恰巧瞟到旁邊人輕微的舉動,立刻松開了秦墜的手,端正地坐到電腦前,機械式地打字。
“準備一下,一會兒開會。”路疏籬從過道走過去,身邊的人噤聲,連呼吸都放輕了。
等到路疏籬走後,秦墜環顧四周,發現衆人的表情都輕松許多,面上冷酷的表情都降下來不少。她心道這人有點難搞。
秦墜跟在後面,和他們來到會議室,坐在正中間的,穿着高級定制西服的男人,路疏籬自然的坐在男人身旁,兩個人看起來像一路人物。
秦墜不動聲色的觀察他們,見有人看過來,趕緊低下頭。
放輕自己的存在感,悄悄低頭,現在還不是最佳時間,她努力讓自己像一個小白的樣子。
長時間的會議,空氣裡都彌漫着無聊幹燥的氣息,林賦言無聊的轉筆,路疏籬沒有在意他們,彙報完之後回到位置上,點點呂莉說:“馬上是年會了,今年照常,呂莉你跟我準備。”
呂莉面上照常,手裡的拳頭卻握緊了,抓緊自己手裡的筆,筆杆微顫。
秦墜低頭瞄到那個握的發紅的拳頭,暗暗發笑,原來自己什麼也不做也可以坐享其成嗎?
有些事情不用推波助瀾它也會發生,秦墜喜歡做加把火的人。
會議結束後,大家一起去吃飯,也把秦墜帶上,目前大家對這個小姑娘很有好感,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也不亂說話,至少很适合做一個啞巴。
呂莉抱怨道:“上一年就是我跟那個魔鬼,今年為什麼還是我?“
“呂姐啊,要不是說咱呂姐是模範呢,今年多少個大項目都是咱談下來的,這事,不交給你那能交給誰啊。”
“是呀,你可是咱呂姐啊,你不行誰行啊。”
他們心照不宣,面上安慰着呂莉,但是心裡卻又幾分竊喜,如果沒有呂莉,誰知道是哪個倒黴蛋呢?
萬一那個倒黴蛋是自己呢?
秦墜安安靜靜地吃飯,聽着他們抱怨,恰如其分的來幾句,努力的融入他們的圈子。
這時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呂姐,要不我幫幫你吧!我也想鍛煉一下自己。”秦墜突然自告奮勇,她深知這些人隻是口頭上安慰,如果自己突然頂上去,那麼自己這個不谙世事的小白花形象算是成了。
她相信自己。
“真的?”呂莉不敢置信,居然真的有人相信這是鍛煉?她不敢想象這個小姑娘是沒吃過多少苦,這麼好騙?這一看她就是從小被寵大的,一看她就是沒經曆過什麼事。
秦墜點點頭,“我可以的,我也想趕緊鍛煉一下。”
秦墜有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很白,看起來很瘦小,看起來是最會被欺負的樣子,她知道,這是她的優勢。
如果用這些特質來代表一個人好壞程度,秦墜就是一個反例。
她不動聲色,露出純白的笑容,然後等你露出馬腳不動聲色地暗殺你。
呂莉笑容更加燦爛了,她舉起酒杯朝着秦墜,“看看咱們的新同事多麼懂事,來,我們歡迎一下她,秦墜對吧!”
秦墜順利的融入了同事的圈子裡。這有什麼難的?
秦墜進電梯上樓時,碰到了開會的那個男人,她擡眉看了男人一眼,帶着少女般柔軟的聲音:“老闆好。”
“你是新來的?”林賦言看了她一眼,藏在深黑眼眸下的□□洶湧,那□□上下打量她一番,逐漸熄滅。
女孩杏眼靈動,臉上皆是純粹,隻是身上卻滿是令人遐想的滋味。
林賦言深吸口氣,喉頭上下翻滾,将内心的欲望浸沒在眼眸中。
“是,您好,我是秦墜。”
“怎麼了嗎?”林賦言心情有些愉悅,他覺得找到下一個目标了。
“我想幫路秘書的年會,所以想跟您報備一下。”秦墜乖巧地站在林賦言身後。
林賦言點點頭,“行,我通過了。”
秦墜從電梯裡離開,轉身碰到了路疏籬,路疏籬眸子裡像是一汪死水,盯得秦墜心裡有些發怵。
路疏籬眼睛有些放松,所以看起來十分嚴肅,她擡手揉了揉眼睛已然吓到秦墜。
“路秘書好,我想幫忙年會。”秦墜睜大眼睛,面上單純無辜,盡量演繹一個普通的職員。
因為路疏籬擡眼看她的眼神極具壓迫感,她努力讓自己說話不要顫抖。
“好,我知道了。”路疏籬丢下一句話離開了。
秦墜一下午就在忙年會的地址,呂莉看秦墜這麼有幹勁,就把自己的工作推給她,說:“你還是新來的,多曆練一下是好事對吧。”
秦墜也單純的要命:“好的,我一定會好好做的。”
秦墜忙到很晚,可是路秘書的辦公室燈一直亮着,秦墜實在是熬不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夜深了,也許月亮也回去睡覺了,晚上更缺了一席亮光。
林賦言看了看手表,高奢品牌,指針都嵌着鑽石。辦公室的燈一關,更是昏天黑地。
林賦言走近,透過門内點點燈光,看見他敬業的秘書仍然停留在崗位上,跟文件作鬥争。
林賦言輕哼一聲,本身也是為了等她,如果不讓她看見,這等的還有什麼意思。不過她這樣,倒讓人覺得她敬業了。
林賦言内心非常不耐的,他不知道自己這樣還要演多久,怎麼已經演了很多年了,有那麼一霎那等的時候,他已經忘了,他是在演戲啊。
一點碎發擋在了路疏籬眼前,她也顧不得,馬上就做完了,就任憑着發絲一點點侵蝕,最後都躺在了脖子兩邊。
“呼——”路疏籬長歎一口氣,看着自己旁邊擺着的一小時前泡好的藥,一股腦的灌到肚子裡,好像在完成任務一樣。
藥苦苦的,苦得路疏籬的頭腦都清醒不少。
路疏籬正感歎道好晚了,準備離開,突如其來“扣扣”在這個黑夜裡顯得極為清楚。
路疏籬有些戒備,她猜外面是林賦言,肯定是看她做完了才敲的門。
果不其然,“疏離,回家嗎?”林賦言沒問她的意見直接打開門,看見路疏籬殷紅的小臉,心裡有無數隻從土裡冒出來的螞蟻,爬的他直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