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唐站在店外等着路疏籬,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等她,還是在幹什麼,隻是想給自己一個目标,前進下去的目标。
路疏籬把季風木扶回許溫的車上,問:“季風木?你還清醒嗎?”
季風木晃了晃手,“拜拜。”
路疏籬:……得,我多問這一句。
季風木不知所以的困死在許溫的車上。好像死了一樣,明天别讓我給你收屍,路疏籬凝視他。
路疏籬看季風木這樣,有些無奈:“許溫,你應該知道他的家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怎麼認識的,但是我們能夠一起吃飯至少他把你當朋友。”
“他這個人,說話挺有意思的,但他很難表達自己内心真實的想法。所以有時候你也見諒。”
許溫臉色微沉,“沒關系。”
“姜唐應該是開車來的,但她現在應該開不了車。”
“我知道了。”路疏籬點點頭,還是有些不放心季風木,但是走後一回頭看見季風木睡死在人家車上,一陣語塞堵在心裡。
兒大不由娘啊。
路疏籬走的這段路有些忐忑,還沒忐忑到結果就發現一隻小貓。
姜唐已經蹲在地上,靠着牆有些昏沉的睡着了。
路疏籬感慨道好像第一天見姜唐的時候,也是這樣吧,在自家小區門口,姜唐就蹲在地上睡覺。
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路疏籬輕輕蹲下來,摸摸姜唐的頭,輕柔的頭發還沒在手上暖過一會兒,手腕就被抓住了。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姜唐握住路疏籬的手腕,血絲嵌在眼睛裡,眼角已經有了淚意。
眼睛裡晶瑩的波浪蕩進了路疏籬的心裡,一瞬間,路疏籬潰敗了。
路疏籬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幹了一件很蠢的事情,自己居然在欺負一個小孩,她安撫道:“沒有,怎麼會不要呢。”
“那你說的話是為什麼,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問到這個了,路疏籬自己都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那麼說,她誠實且誠懇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氛圍到了吧。”
姜唐嘴角微微僵硬地扯起,“一點也不好笑。”
路疏籬點點頭,“我不會說冷笑話。”
姜唐微微抿起嘴,“這比你剛才說的好笑。你呢,你讨厭我嗎?”
路疏籬眼神盯着姜唐的臉,姜唐本是喝了酒整個人顯得懶懶散散的,但此時,卻異常的認真。
路疏籬無法直視姜唐,隻覺得自己的心在被一步步扒開,她沉默了許久,垂下自己的頭,姜唐以為自己是再也得不到回複了。
“我值得嗎?”路疏籬突然發問,聲音低沉沙啞,她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姜唐堅定的撫上路疏籬的頭,順着發絲一路向下摸到了發尾,她撩起一縷頭發放在嘴邊輕輕吻住,“值得,永遠值得。”
路疏籬感受到一股顫栗,她擡起頭,與姜唐四目相對,一瞬間,脫口而出,“你追我。”
姜唐自以為不會發展這麼快,但是确實是一下子被問懵了,嘴巴也不受控制,“好。”
路疏籬臉色發紅的扶姜唐回到車上,沒等路疏籬問,姜唐說:“去榆林小區。”
路疏籬點點頭,又聽姜唐補充道:“最近沈裕給我找了個地方住,不住學校了。”
跟同學鬧矛盾了,也沒有地方去,隻能靠朋友?路疏籬從心底裡心疼姜唐,想開口讓姜唐來自己家,結果像是被姜唐看出來一樣。
姜唐端正坐姿,扭頭正視着路疏籬,手不聽使喚的摸摸路疏籬的發尾,“姐姐,沒關系。”
路疏籬一下子被暴擊,臉再也沒有轉過去看姜唐,幸好姜唐說完之後像是睡暈過去一樣。
直到最後到地方了,路疏籬隻是輕輕碰醒姜唐,也沒敢直接看她,總覺得喝完酒的姜唐好像和原來不太一樣了。
下車後,姜唐向她招招手,“别下來了,把車開回去吧,我會去找你的。”
路疏籬把車窗降下來,點點頭朝着姜唐揮揮手,“知道了。”
“那你走吧,别下來了,外面冷。”姜唐後退朝她拜手,身子沒轉過去。
姜唐看着路疏籬離開,在原地站了許久,她呼出一口氣,白氣升騰在冬夜裡,更顯朦胧。
真好。
路疏籬離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撲倒在床上,臉深埋在被子裡,耳尖從上到下逐漸變紅。
安靜了一會兒,路疏籬深吐了一口氣,轉而爬起來,忽然手機響起來。
【Lin:過幾天去拿衣服。】
一下子,路疏籬從開始的暧昧抽離出來,對啊,還有林賦言呢,必須和他分手,不能在等了。
路疏籬冷靜下來,回了個嗯,退出去前看見姜唐的朋友圈發着:
——今天是一個值得紀念的一天。
路疏籬自己沒發覺的笑意浮現在臉上,她鬼使神差的點開了姜唐的信息,點開了她的頭像,是一個白底的動漫湯圓的圖片。
路疏籬盯着圖片許久,長按,保存,一套流程下來路疏籬逐漸清醒。
她盯着自己圖片庫的照片,有些無奈,怎麼連自己也變成這樣癡呆的樣子。
她無可奈何,隻能淪陷。
睡覺之前,定時炸彈林賦言突然給她打了電話,已是深夜,路疏籬本來是不想接的,但是萬一是工作上什麼事還是要聽。
迫不得已,隻能接聽。
“喂。”
“疏籬,你在哪呢?”電話那邊的林賦言聲音低沉,語氣透露出一陣疲憊。
“我?我在朋友家。”
“哦,沒事,就是想問你……”林賦言頓了頓,語氣非常緩慢,盡力吐出清晰的話,“你喜歡我嗎?”
路疏籬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她暗自冷哼一聲,是他自己讓自己孤獨了嗎?不過他也會孤獨嗎?她已經見了他身邊的很多女人了。
她想直接告訴他,她不喜歡他了,他們分手吧,但是那邊林賦言突然咳嗽了一下,說:“算了,也沒什麼要緊的,你早點休息。”
電話被挂斷了,她暗自落魄,沒說出來,算了找時間吧。
可是自那個電話之後,那幾天她再也沒見到林賦言了。
連着好幾天,路疏籬早起去公司,晚上回家,從早到晚都沒有看見林賦言的身影,起初她并不在意,但是越來越多流言傳起來,讓她不得不注意這件事。
她休息去茶水室接水時,聽見兩個員工偷偷聊天,聲音太大了路疏籬聽了個一清二楚。
“林總最近一直沒有來啊?”
“聽說,林總他爸正在把他關禁閉呢。”
“為什麼啊?林總他爸好像是一個特大公司老總啊。”
“對啊,就是因為這個,說他爸身體不好,硬要林總回去……”
“行了,這話在背後說有意思嗎?”路疏籬剛踏進去,斜睨着兩個員工。
“趕緊回去工作。”路疏籬從她們身邊走過,接完水之後,看着兩個員工倉惶逃跑的背影。
路疏籬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電話,兩件事沒有一點關聯,她實在也不太明白,不過,林賦言離開和她也沒什麼關系。
時間過的很快,沒有林賦言過的更快,姜唐最近也很忙,忙着期末月,但是每天都會抽出時間和她發消息。
最近距離年會很近,路疏籬也離開的比原來的早的多,路疏籬剛出公司門,她看見靠在法拉利旁的林賦言。
林賦言好像更疲憊了,眼睛裡透着血絲,他看見路疏籬出來後,朝她招了招手,說:“現在去拿衣服。”随即幫她打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