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唐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期待,她趁着黑夜,剛要打開門的時候,手微微一縮,她聽見外面有人。
有人在外面輕輕呼吸,他的手可能在撲在門上,等着姜唐出去就質問她。
她猜那人是姜存願,他從來都看不慣姜唐,即使等姜存願長大後,知道唐荏從來沒有插足過他的家庭,他甚至接受了唐荏,但他對待姜唐一直是敵視。
但是姜唐一直表現的很乖巧,所以姜存願沒把她看上眼。
隻不過今天看姜唐回來後,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姜存願每每看向姜唐時,姜唐都在盯着他。
那個眼神,像蛇,像伺機而動的蛇。那個眼神太過于陰冷,他不相信姜唐會這樣,但當他在看時,姜唐早已收好了表情。
姜存願在門外聽着,房間内沒動靜了,他走了幾步,又走回來,他想看看姜唐是不是要出去。
姜唐聽着外面一步兩步地走着,突然沒動靜了,那就是姜存願又走回來了。
姜存願和爸爸媽媽的房間都在二樓,去客廳和廁所的話這些步數絕對不夠,那就是,姜存願在詐她。
姜唐冷哼一聲,隻覺得姜存願無聊,她可沒時間陪他玩着無聊的躲貓貓遊戲。
她把窗戶輕輕打開,從窗戶裡跳出去,因為是一樓,所以沒什麼危險。
她離開這個陰冷的别墅,瞬間覺得渾身舒服,再也不是被惡意包裹的氛圍。
這個家裡每個人都沒有絕對的惡意,但是對于姜唐都有相對的惡意。
她不理解這些惡意是從哪裡的,她知道姜存願的,那姜迩呈是為什麼?而且為什麼唐荏也是這樣?
這個家裡所有人都是一體的,他們都把姜唐排除在外,為什麼?姜唐不知道,但是她會把所有搶回來。
姜唐走到别墅外,她盯着花房裡的玫瑰,那是姜存願的媽媽最喜歡的,她曾不止一次看姜存願在這裡發呆。
在這個深夜裡,一團團搖曳的妖精舞動,姜唐擡頭向上看,是姜迩呈。
姜迩呈在看着玫瑰,眼神飄忽木讷。
姜唐沒多待,轉眼就跑在風裡,把所有精明都留在别墅裡。
她換了黑色的風衣,很晚了,但她想去碰碰,她跑到路疏籬家樓下,靠在自己車上。
她不想讓路疏籬認出來,她覺得如果認出來,以路疏籬的聰明,她會想很多,她甚至會想到姜唐是有問題的。
但私心上來講,她想讓路疏籬認出來,她不想瞞路疏籬,她隻是想為了路疏籬做更多更多的事。
但是她不敢,她害怕,更怕路疏籬激動。
她擡眉看向路疏籬家樓層,陽台上多了個女人,她們四目相對。
姜唐已然淪陷在這裡,她想抛棄所有跟着路疏籬走,天高任鳥飛。
她全身心都在路疏籬身上,她愣神盯着路疏籬,可是,她把窗簾拉上了。
怎麼可以拉窗簾?!
路疏籬收起自己的感情,現在還差幾步路,必須得走完,也是為了路疏籬,也必須走完。
她在寒風中藏匿,她想就這樣麻木自己吧,但是那顆心一旦見到路疏籬就無法平靜。
砰砰砰……
深夜,她沒走,她站在門外,她想進,猶豫了一會兒……
然後毅然決然地用發卡撬鎖。
她走到路疏籬床邊,秀發撲在枕頭上,原本是路疏籬為了簡單買了米白的床單枕頭,這時在姜唐眼裡,卻更顯色情。
姜唐想到了自己那條“銀河”,是專為路疏籬設計的,她提供的靈感,如果是她穿上一定是最美的。
那條禮服不需要任何模特,路疏籬就是最好的模特。
濃密的睫毛趴在眼睛上,難以想象那雙眼睛卻是冷清且傲然,路疏籬像一隻孤舟,在雲氣中飄蕩,姜唐從來不覺得自己抓住了她。
她每抱住路疏籬一次就覺得少一次,她總覺得路疏籬會離她而去。她和她的名字一樣,帶有疏離感。
床上這人手突然摸住了姜唐的手,她一愣,摸摸路疏籬的發尾,“又做夢了嗎?”
“這可不行啊,我一來就做夢。”姜唐親親路疏籬的發尾,一股檸檬味氣息流進姜唐心裡。
氣氛逐漸變得暧昧,但隻是姜唐心裡的暧昧,路疏籬正在昏睡。
“終于等到你了,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真的好喜歡你。”姜唐突然表白,可惜路疏籬毫無反應,“你也喜歡我,對嗎?”
“不知道诶,你真的會喜歡我嗎?我怕,你一激動就離開我了,不會的對嗎,你不會離開我的吧。”
“我喜歡你喜歡的要死了,很久了,從你彈吉他的時候,我為什麼會唱那首粵語歌,是因為你呀,我第一次看見你,就是你在唱歌。”
“我認識季風木,那天你在唱歌的時候,最後是跟着季風木走的。甚至和好的那天是我算好的,許溫做到了,他把你帶回來了。”姜唐自顧自的地說話,“我在國外見過你,不過你應該忘了,你那時候跟着林賦言,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至今我都不敢相信。”
“不過,我猜你應該分手了,那種男人為什麼會讓你激動啊,我輔導了你許久,不過你現在應該忘了吧。”姜唐頓了頓,“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姜唐看着路疏籬昏睡的樣子,實在覺得可愛,就趴在床邊看着她,一夜沒睡。
冬天的天亮的異常的晚,她起來跟路疏籬倒了杯水,還是熱的,應該等路疏籬醒過來就是溫的,正正好可以喝。
她拿走了自己的車鑰匙,把車開走了,她的内心還是希望路疏籬發現,她想讓路疏籬知道姜唐陪了她一整晚。
她喜歡她,希望她知道。
姜唐走後,接聽了電話,“媽媽,怎麼啦?”
“你在哪呢?”
“我在學校呢。”姜唐撒了個大謊,就算姜存願知道她不在又怎麼樣,他不可能說,他不敢。
“行,你好好上課。”
幹脆利落,唐荏說完這句話直接挂了,姜唐撇撇嘴,把車開回去後,回到了學校。
此時,路疏籬正盯着那杯半涼不涼的水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