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鸢心中暗道不妙剛想要逃,下一瞬就被一股蠻橫的力量按到了牆上,她被對方身上刺鼻的味道嗆得喘不過氣,隻能揮動四肢奮力掙紮。
“唔!”
“臭娘們别亂動。”男人招呼手下将她的手腳按住,然後不輕不重地拍拍她的臉,“我看你大包小包地從裡面出來,是拿了什麼好東西吧,要不拿出來給哥幾個瞧瞧?”
他灼熱而惡臭的吐息噴在明鸢臉上,讓她胃裡又開始翻騰,但更吓人的還是那兩個手下雪亮的刀光,好像随時就會劈到她脖子上一樣。
她心中突突直跳,知道自己這怕是遇上了半妖。
從前就聽師兄們說過,半妖是介于妖族和人族之間的存在,他們不被人族承認也不被妖族接納,隻能流竄在各個大陸之間,靠強搶落單的修士為生。
“你們當真要搶我?就不怕得罪淩華宗麼?”明鸢握緊拳頭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就算不怕得罪淩華宗,那昆侖山呢?”
他們幾人聽到這番話後對視一眼,東西也慢下來,就在明鸢以為萬事大吉之時,他們卻突然迸發出一陣強烈的爆笑。
“你說你是淩華宗的?還是昆侖山的?”為首的那人笑得前仰後合,“有證據嗎?拿出來給老子瞧瞧啊!”
明鸢冷笑一聲,就要掏自己的腰上玉牌給他看,沒想到卻摸了個空。
糟糕!莫非是她今早起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忘記帶玉牌了!
男人見她僵在那裡一動不動,煩躁地用刀柄拍拍她的臉:“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拿出來。”
“要是我拿不出來的話,你們還能饒我一命嗎?”明鸢小心翼翼地詢問。
她才話音剛落,刀風就已經逼她喉間。
“怎麼,耍老子玩呢。”他上下打量她一眼,“小丫頭片子長得不錯,這樣吧,你若是能伺候好哥哥們,今夜就留你個全屍怎麼樣。”
她看到幾人眼中的淫邪,緊張得用力咬緊了下唇。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心裡想起的,居然是墨玉那句陰陽怪氣的話。
“講理?那是你們正道人士才會做的,咱們這種歪門邪道啊,從來都是弱肉強食。”
眼見那幾雙手就要往她腰上摸來,說時遲那時快,她猛地攥緊手上的銀針就往離她最近的一個男人的穴襲去,她的動作又狠又準,直接就将他擊得硬生生退了半步。
有效?
明鸢心中一喜,轉動右手銀針就要乘勝追擊,哪知剛移動兩步胳膊就被人從後面按住,反手一扭被死死摔在了牆上。
少女白皙的側臉貼着牆根,她被蹭得生疼,感覺自己的側臉都被蹭掉了半塊皮。
該死,還是不行,一打多對她這個本來就不擅長戰鬥的醫修來說還是太難了。
她這一番動作明顯惹怒了幾個男人,他們毫不憐香惜玉地捏着她的下巴,眼看就要往她嘴上親上來。
惡臭的氣味逐漸靠近,明鸢心下一橫直接就惡狠狠地沖着他的虎口咬了一大口,趁着男人吃痛的瞬間以最快的速度同時撕破傳送符和通訊符,試圖求救于距離她最近的同門。
可對方的速度也比她想象的快許多,霸道蠻橫力量從天而降朝她襲來,将兩張還未來得及發揮作用的符紙瞬間擊碎。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就在那股靈力即将碰到她身上時,燈籠突然迸發出一股蠻橫強大的力量,将為首的男人整個彈了出去。
在逐漸熄滅的燭火中,男人單膝跪在地上,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右眼,用盡全力嘶吼道:
“靠!給老子殺了這個死娘們!”
明鸢見狀心知他們已經被自己徹底激怒,也不敢再戀戰,趁着那兩個手下去看顧他們老大的空隙朝身後扔出幾根銀針,随後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迷霧中。
她跑得飛快。
心跳快地快要蹦出胸膛,跑到最後就連呼吸都變得逐漸灼痛,雙腿麻木不已,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停下。
她不敢變回原型,青鸾的羽毛極其顯眼,她要是飛在天上不出片刻就會被發現。
然而,然而。
“就在那裡!老子看見你了!”
明鸢咬緊下唇想要強撐着繼續跑,可雙腿宛若纏了千斤墜,軟綿綿地擡不起一點力氣,胸腔裡那顆砰砰亂跳的心的速度似乎也已經抵達極限,她知道自己快要跑不動了。
難道就要這樣放棄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迹,暗巷中的一隻手突然伸出将她拉住,随後眼疾手快地捂住她想要呼喊的嘴。
對方的手指和胸膛都涼得過分,她就像是掉進坨大冰坨子一般,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可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又太過好聞,讓她因為緊張而狂亂不已的心也一點點安靜下來。
她擡起頭想要看看他的臉,卻隻看到了一張沒有五官的木制面具。
可還容不得她多想,那幾個半妖的腳步聲就一點點靠近。
明鸢大氣不敢出,緊張地藏在角落裡看他們。感慨好在她的運氣還沒有壞到家,那些人見找不到就自顧自地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她心下一松,剛要讓身後那人先放開她,就察覺到自己的荷包不知何時竟開了個小口子。
明鸢決定收回她方才說的話,她的運氣就是壞到了家。
——因為就在下一刻,瑩潤漂亮的赤色玉石從她小口子從落下,咕噜咕噜地滾至青石轉上,發出一聲脆響。
腳步聲随之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