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曼看起來和他們聊得很開心，笑得臉都微微發紅。

看起來不應該去打擾他。

霍莉有些失落，正準備退回去時看到了西奧多。

西奧多的身材很瘦，好像從他們剛認識開始就這麼瘦了，雖然這裡的人不是很多但隻要稍微移開視線還是會跟丢，霍莉很認真的盯着他，直到他走到紐曼身邊和紐曼說了些什麼。

紐曼順着西奧多指的方向看向一二樓的交界處，對霍莉舉了下酒杯，又低頭和西奧多說着什麼，過了好幾分鐘才很艱難的點了點頭。

“霍莉！”西奧多的腳步加快了很多，如果諾特先生看到一定會抓着他重複在舞會走這麼快并不合适，但他管不了這麼多，他隻是快步走上樓梯抓着霍莉的手腕把他拉到二樓一個沒人的房間，“走吧，我們去那裡。”

“哪裡？”

西奧多指了下霍莉手腕上的門鑰匙。

“我已經跟奧利凡德先生說過了，今晚八點之前把你送回去。”

“但你不是……”

“斯萊特林的友誼摻雜了利益，他們不會消失，但……”

霍莉歪頭看着西奧多。

“但你會。霍莉，你會消失。”

霍莉說不出反駁的話。

至少在西奧多抓住她之前，她真的有那個想法。

失去一個朋友會難受一段時間，但她不希望承受來自朋友的傷害。

塔塔一如既往的熱情，給他們倆端了兩杯熱茶和一塊草莓蛋糕。

“嘗嘗吧，塔塔特意做的。”西奧多把草莓蛋糕往霍莉那邊推了些。

霍莉點了點頭，切下一小塊塞到嘴裡。

“很好吃，謝謝塔塔。”霍莉還沒想好怎麼和西奧多聊天，但又不忍心冷落一臉期待的塔塔，選擇轉過去單獨對塔塔說。

“……霍莉。”

霍莉轉過來看向西奧多，嘴抿成了一條線，在簡單的視線接觸之後又馬上挪開視線去看桌子上的那盆花。

“是塔塔養的！塔塔把夫人留下的花種得很好！”塔塔很興奮的向霍莉介紹起自己培育的花花草草，說得一個比一個久，久到西奧多甚至懷疑塔塔已經閉不上嘴了。

“塔塔！”

“是的西奧多少爺。”

西奧多憋了半天，最後也隻是歎了口氣，沒把責備的話說出口：“可以幫我換一杯咖啡嗎？不用加糖。”

塔塔終于離開了，西奧多松了口氣，他第一次開始埋怨塔塔——關于她一點也不知道看氣氛明明自己和霍莉需要單獨談談還拉着霍莉說個不停。

“……抱歉西奧。”

“沒什麼好抱歉的，我理解你，如果我是你我會在我離開的時候就選擇消失，從這一點上講，你比我更勇敢。”西奧多正想伸手去拿咖啡才想起來自己把塔塔支走的理由就是咖啡，該死的，他什麼時候喜歡喝不加糖的咖啡了？那麼苦誰喝得下去。

“不，我不是勇敢，我隻是……希望你能來。”

“什麼？”西奧多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忍不住重複了一次，“你希望我來？”

“對，我希望你能來抓住我。或者說……我比我相信的更需要來自你的支持。”

西奧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很清楚自己在别人眼裡是什麼樣的——不愛笑、不愛說話、不愛交際、和人保持着距離、隻做必要的社交。

他在霍莉面前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不，應該說是他的這一面目前隻有霍莉發掘出來了。

“想跳舞嗎？”

“什麼？”

“今天是聖誕舞會，記得嗎？”西奧多站起來對霍莉伸出手，“願意和我跳一支舞嗎？霍莉？”

“好，但我不會跳舞。”

“我是個很好的老師，我想從變形學上就看得出來。”

塔塔端着咖啡小心推開溫室的門，又很小心的在西奧多的注視下輕輕把咖啡放在桌子上。

西奧多少爺在和霍莉小姐跳舞！他們在跳舞！

塔塔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

塔塔搬了個留聲機過來。

音樂響起的瞬間西奧多和霍莉都被吓着了。

“塔塔！”

“塔塔特意給西奧多少爺和霍莉小姐搬來的！塔塔知道你們很需要音樂！”

西奧多真的很想說塔塔兩句。

但最後說出口的還是“做得不錯”。

塔塔很開心，在原地蹦個不停，反複說着“塔塔是最棒的家養小精靈”。

霍莉笑了出來。

“塔塔很可愛。”

嗯，很可愛，如果不打擾他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氛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