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教授我來了！抱歉海格下次我一定聽你講課！”絲帕卡沖海格揮揮手，小跑到斯内普身邊，斯内普也樂意把步子放慢點配合她。

當然，如果絲帕卡話不這麼多會更好。

絲帕卡不是第一次打下手，也不是第一次給斯内普打下手，雖然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哪裡她的工作都隻是幫忙遞個東西、在出現問題的時候主動幫忙收拾準備下次需要的材料。

在斯内普這裡還有個工作，絲帕卡自己布置給自己的，想辦法把那張洛哈特撕下來。

“讓它留着吧。”斯内普一揮魔杖讓一瓶魔藥材料飛到自己手裡，“便于時刻提醒普威特小姐她在美好的聖誕節做了些什麼蠢事。”

絲帕卡更想把這個東西扣下來了。

斯内普也懶得制止，隻是偶爾讓絲帕卡給自己遞點什麼東西，絲帕卡動作也快，沒一會兒就拿過來了，也很快就放棄了對那張照片下手，趴在桌邊看斯内普熬魔藥。

斯内普有些不自在。絲帕卡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了，他根本沒辦法忽視，又不好開口讓她去别的地方，隻能讓她不停的拿東西、放東西最後忍無可忍也隻是問了句：“你在家也這樣盯着你爸爸做東西？”

“對啊，後來有次我在玩的時候不小心差點把手切了他也隻是不讓我玩。”絲帕卡忍不住歎了口氣，“其實他之前還想過讓我繼承他的工作，但我确實沒什麼天賦，他說哈利的天賦都比我好。”

“不難看出來。”

“教授！”

“你的天賦在别的地方，不在這上面而已。”斯内普說着，把做好的魔藥裝好，又去看另一鍋一直在熬的魔藥，“我之前聽賓斯教授誇過你很多次，你的魔法史很好，也有自己的見解，他很喜歡你。”

“但光是魔法史有什麼用呢？賓斯教授又不會退休，我也不想當個整天捧着書研究的學者。”

“憑你寫的那些東西，”斯内普掃了眼絲帕卡挎包裡不小心露出來的已經寫了小半本的小說，“說不定可以取代麗塔·斯基特的位置。”

“我沒有！她寫的那麼浮誇我才不會那樣寫！”

……都到這個程度了第一個想的竟然不是自己為什麼會看到。

斯内普看了眼還在為自己據理力争的絲帕卡。

但一想到是絲帕卡就合理了。

感謝斯内普，絲帕卡在見到霍莉之後完全忘了要問霍莉為什麼扔下自己的事，隻記得要跟霍莉吐槽斯内普對自己怎麼怎麼不好，還說自己寫的東西爛。

“……你都沒想過他到底為什麼會知道你在寫小說嗎？”

絲帕卡猛然驚醒。

霍莉是最早一批從霍格莫德回來的學生，無他，實在不想一邊是奧利弗一邊是盧卡斯那樣逛街，她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但總之氣氛就是很怪，真的很怪，怪到她把他們倆扔到站台就跑了。

絲帕卡聽完一點都沒有感同身受，隻覺得好笑，笑到瘋狂捶桌，看霍莉瞪自己才收住，安慰的話還沒說完就又開始笑。

“抱歉霍莉，但這件事實在是——我不知道怎麼說。”

“說什麼呢，這麼好玩，加我一個怎麼樣？”賈斯廷就跟變戲法一樣從背後拿出兩個小蛋糕，“順便試一下新做的慕斯蛋糕呗。”

甜食可以收買任何女性，包括霍莉和絲帕卡。霍莉一邊吃着小蛋糕一邊把今天在霍格莫德發生的事再次複述給他們倆，滿臉都是不理解。

“聽起來真的不像哥哥搶妹妹。”賈斯廷起了把自己的兩位情敵踢出去的小心思，低頭把自己手上殘留的面粉擦掉不去看霍莉，“像是情敵搶人。”

絲帕卡沒想到賈斯廷會在這時候戳穿這件事，她以為在霍莉察覺之前把這種心思隐藏起來是他們的默契，默契的不去戳穿對方，也不給自己被踢出局的機會，可以競争，但不可以惡性競争。

“不可能啦。”霍莉想都不想直接就回答，“盧卡斯要是喜歡我完全可以什麼都不做，等畢業之後直接跟我說，我之前應該告訴過你們我家裡其實挺喜歡盧卡斯的，和他爸爸之前也聊過挺多次。奧利弗大我那麼多歲，他畢業那會兒我都才三年級，不可能。換成别人，同屆的，比如——你和西奧，我可能還會相信。”

絲帕卡心裡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笑意也重新回到她臉上。她親昵挽着霍莉的胳膊跟他說起别的事不讓她在這件事上更煩心。賈斯廷依然低垂着頭，安靜聽着霍莉和絲帕卡聊天，就算手指上已經沒沾任何面粉還是一個勁擦手指，直到把皮都擦紅了才停手。

霍莉小口小口吃着蛋糕，很認真的聽絲帕卡說話，偶爾也會用手肘輕輕撞一下賈斯廷讓賈斯廷也參與進來。勺子又挖下一小塊，裡面的巧克力流心慢慢淌出來。

“我之前在我們倆去過的那家蛋糕店吃過差不多的，但如果不靠魔法做單獨的保溫還是沒辦法複刻，用了一點小手段。”賈斯廷看自己的小禮物被發現了終于恢複了點精神，“裡面的巧克力是你喜歡的味道，試試看，要是喜歡下次我還給你做。”

絲帕卡看了眼自己手裡沒有夾心的蛋糕。

懂了，這就走。反正哈利也快回來了，他還給自己帶了零食呢。

賈斯廷一直以為霍莉沒發現自己的小動作，自以為隐藏得很好，但在絲帕卡走了沒多久霍莉問他為什麼情緒不高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又失敗了。可能是想霍莉發現自己的小心思，也可能隻是單純的——他不知道怎麼說，總之，沒有正面情緒。

“沒什麼，隻是剛剛做蛋糕的時候手燙着了。”

“賈斯廷，你在說謊，我能看出來。”霍莉忍不住歎了口氣，把還剩一小半的蛋糕放在一邊，往賈斯廷那裡挪了些，“我還記得三年級那次黑魔法防禦課，你在密道裡找到我安慰我，還有你給我做的蛋糕、一起在密道裡探險結果因為法語發音不标準被困住、你帶我去麻瓜世界玩……你給我帶來了很多正面情緒，這種東西不應該是單向的，我也想給你一些正面情緒，所以告訴我好嗎？”

“我——我隻是在想你為什麼會拿我和西奧多舉例子。”

“因為一下就想到了吧，和盧卡斯、奧利弗地位差不多的就是你和他，你們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朋友。”

一個中規中矩甚至有些差的回答。賈斯廷一下說不出話，扯出一個不那麼好看的笑，聽霍莉繼續說下去。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和盧卡斯一樣最近開始在意什麼你們在我心裡的地位之類的，你們對我來說都很重要。”

“那你平時是怎麼看我的呢？”

霍莉沒想到賈斯廷會突然問這麼一出，低頭思考了很久：“就是，很豁達，很陽光，很溫暖。”

詞很少，但很認真，賈斯廷盯着霍莉看了好幾秒，看她實在說不出下一個詞才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霍莉，我覺得你說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賈斯廷的話很莫名其妙，霍莉真的想不通，更想不通為什麼自己說的“但我認識的你就是這樣”好像一點安慰都沒有，反而往他心裡又戳了幾刀子，捧着小蛋糕盯着天發呆，回神之後幾口解決掉去圖書館看會兒書，分析心理學的書，上次聽說麻瓜世界有什麼“心理疾病”，賈斯廷不會是得了這種病吧？

圖書館裡關于麻瓜疾病的書少之又少，霍莉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本，正看得專心的時候一個精緻的盒子擋在她面前，霍莉這才擡頭，看着坐在自己對面一臉嬉笑的馬庫斯一臉無語。

“我等了好幾個月的巧克力，加了點——迷情劑，我一直很好奇你對迷情劑的反應。放心，這裡就有解藥，”馬庫斯晃了晃另一隻手裡的瓶子，“要真起作用了我會馬上喂你解藥。”

“那你估計是參考文獻沒看夠。”霍莉說着，趁着平斯夫人去另一邊巡視拆開包裝掰了一小塊下來聞了聞，“市面上最常見的迷情劑，可以聞到自己喜歡的味道的那種，很遺憾，對我來說沒用。”霍莉說着，把巧克力塞到嘴裡，甚至舔了舔手指上因為體溫融化了沾在上面的巧克力，“多讀點書，格裡戈維奇先生。”

“那下次我要是換成強力的那種呢？就——”

馬庫斯的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一拳，身子控制不住往一邊倒，手裡準備的迷情劑解藥也随着他的動作被帶下去，玻璃渣子散了一地。霍莉被吓得縮在椅子上看着現在還捏着拳一臉怒意的西奧多，想說些什麼又被他的臉色吓退。

“夠了！你們在圖書館幹些什麼！”平斯夫人的臉色比西奧多還黑，聲音也不受控制提高了好幾度，“諾特先生！我說過圖書館禁止打架鬥毆！還有你，格裡戈維奇先生，有什麼矛盾到外面解決！還有你，奧利凡德小姐。”平斯夫人最後把矛頭指向霍莉，“圖書館不準吃零食！我說過很多次！這周你們都别想進圖書館了！”

有問題到外面解決。西奧多記住了平斯夫人的話，乖乖跟平斯夫人道歉之後抓着霍莉的手腕把她往外帶，弄得霍莉差點被椅子和自己的背帶絆倒釀成悲劇。馬庫斯臉上的拳印還沒消下去，他差不多猜到了自己平白無故挨揍的原因，但這明明是和霍莉之前就說好的，要打兩個都打啊，隻打他一個算什麼！

剛走出圖書館沒多遠西奧多就把霍莉護在自己身後，讓霍莉把馬庫斯給她的巧克力給自己：“格裡戈維奇先生，我不知道你接近霍莉到底是為了什麼，聯姻也好、試探也好，你現在的做法是在侮辱她。”

“不是，西奧你聽我——”

“沒事霍莉，你先去醫務室找龐弗雷夫人檢查一下那塊巧克力有沒有對你造成什麼影響，我和他再聊會兒就過去找你。”

“不是，西奧，他之前跟我說過，我同意了的。”

所以事情發展成了現在這樣，馬庫斯來看臉上的拳傷，西奧多陪着霍莉來檢查迷情劑對她身體到底有沒有産生什麼影響，順便看看他還沒完全好的手有沒有又受傷。

沒兩分鐘絲帕卡扶着哈利也來了。

“這件事怪我。”絲帕卡歎了口氣，看着現在躺在病床上任由龐弗雷夫人把自己裹起來的哈利，眼裡滿是愧疚，“今天下午哈利不是帶零食回來了嗎，我們倆散步的時候正好碰到斯内普教授出門，他讓我們把魔藥送給海格。”

“送魔藥也能送出問題，普威特小姐，天賦異禀。”來給龐弗雷夫人補充藥劑的斯内普聽到了絲帕卡說的話，忍不住開口嘲諷了一句，眼睛掃過絲帕卡身邊緊緊拉着絲帕卡衣服的哈利，又迅速挪到絲帕卡身上，“還有一些沒搬完，你來，格蘭芬多可以加三分。”

聽到有分家絲帕卡跑得比誰都快。

斯内普又看了哈利一眼。

明明有着和莉莉一模一樣的眼睛，長相偏偏和莉莉一點關系都沒有，完完全全遺傳了詹姆斯·波特，他那位不靠譜的父親，性格也學了個十成十，以前詹姆斯也這樣躺在病床上，旁邊……是莉莉和他那群狐朋狗友，不，狼朋狗友。

哈利很不滿斯内普每次都把絲帕卡叫去幹活的行為，但偏偏隻有他一個人覺得不對，赫敏和絲帕卡隻要聽到“加分”幹什麼都行，羅恩在确定斯内普不會暗殺絲帕卡之後也沒管了，更不擔心，包括她那群表哥，韋斯萊家的，還有金妮那個表妹，沒人覺得有問題，還在為格蘭芬多能在斯内普那裡加點分開心。

魔藥很快就起了作用，隻是繃帶還不能拆下來。哈利跟龐弗雷夫人道了聲謝就走了，他一時不知道該去哪兒。休息室？黑湖邊？走廊？密道？他真不知道，他隻知道現在他很孤獨。

等哈利擡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走到一樓走廊這裡。從霍格莫德回霍格沃茨的最後一趟車還沒啟動，人并不多。他看着庭院裡的大樹，回憶起一二年級時和絲帕卡經常在這裡坐着研究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薯片加櫻桃汽水、意面拌巧克力醬、把瑞克魯斯做的東西拆開還能不能裝回去……

哈利坐了下去，擡頭盯着天空發呆。

直到絲帕卡過來坐在另一邊。

“真的不好意思哈利！我真不知道炸尾螺吃薯片會爆炸！之前吃土豆又沒事。這次害你手被炸傷了……之後幾天你要做什麼都盡管叫我！我随叫随到！”

“真的？”

“當然！你可以永遠相信普威特家的信譽！”

“我不太确定，絲帕卡，從瑞克魯斯叔叔拖欠訂單上看——似乎，不太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