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占稍稍回味了一下,不自覺地潤了一下唇,手也跟着放到自己那已然重歸平坦的腹部之上揉了兩下。
“為什麼逃不掉?”支支問道,而後見着莫子占的動作,腦袋裡忽然有了一個亂七八糟的猜想,“難不成是因為你揣了十七先生的崽子?”
莫子占動作一頓,一臉複雜地看了眼支支,試圖糾正道:“亂說什麼?我是男的,揣不了。”
話說完,心裡又忽然有了一點不自信。
莫子占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他之前有聽山藥精說,那隻被蕤賓仙君收養的公月狐能下崽。
雖然他現在是人,但他和月狐的牽扯頗深,很難說會不會月狐天賦異禀,就算是公的也可以揣崽,然後連帶着他也會受到一些影響。
莫子占心裡犯起了嘀咕,剛試圖将那些荒誕的念頭甩出去,就聽見吾吾言之鑿鑿道:“可是有一些強大的大妖,為了能繁衍血脈,就算伴侶是公的也照樣可以讓它們懷上的。”
支支附和:“我們妖族有我們妖族的法子!”
“十七先生是我們見過最厲害的妖了,他要是想讓小仙長你懷上,那肯定是能懷上的。”
莫子占盯着這兩隻夢朏,試圖從它們臉上找出一點逗弄自己的痕迹。然而可惜的是,這倆家夥真誠得吓人,一點弄虛作假的意思都沒有。
莫子占心如死灰地閉上眼。
他确實是挺喜歡和師尊嘴上鬧一鬧的,但是要他去懷崽子……還是有點太超過了。
而且他要是懷,也不知道懷的是胎,還是卵,還是蛋……
莫子占就這樣心事重重地又挪回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聽瀾總覺得他徒弟在院子溜達了一轉,再沒有之前那樣黏糊糊了,反而看向他的視線裡多了幾分提防。
尤其是他一靠近莫子占,人就會不自覺地縮一下。
總不能剛把人實實在在地睡了,就開始有離心事。雖然許聽瀾總有種不太妙的預感,但還是捏了捏徒弟的後脖,問:“怎麼了?”
莫子占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憋不住話,結巴着說道:“師尊……你要是,要是,想讓我,我……懷上孩子,得……提前和我,說一聲。”
許聽瀾:“……”
莫子占還在兀自絮叨:“我聽說……凡間的婦人懷胎須,須十月!可師尊你又并非凡人之軀,神子總是要有些特别之處,我要是真懷上了……會不會,會不會須得懷上個三年,十年……這得多辛苦呀。”
他語氣裡帶着明顯的不情願,耳朵紅紅地為自己辯駁:“不過,我也不是怕辛苦,就是覺得我這個樣子,若是變得大腹便便,怎麼都不會好看的……我暫時……暫時還不太能接受……”
許聽瀾:“…………”
莫子占曲着眉,臉上寫滿了為難:“但!要是師尊實在想的話,我也……我也是勉強可以……”
怎麼一會兒工夫,就演上這一出了?
雖然多少有點無言以對,可見着莫子占一副就算委屈了自己,也要成全他的乖模樣,許聽瀾又不禁有點意動。
許聽瀾沉默了片刻,故意問道:“真的可以?”
莫子占渾身一抖,臉上的不情願更明顯了:“話說回來,現在說這個……會不會有點太早了?”
你也知道啊。
許聽瀾也沒想逗弄他太多,又捏了一下他的脖子,認真道:“沒事,不會有的。”
得了準話,莫子占這會兒又支楞起來了,忍不住反過來質問道:“為什麼不會有?難不成師尊你不行?”
這沒兩句又成他不行了。
許聽瀾終究還是忍不住恐吓道:“你可試試。”
莫子占閉嘴了。
世間無奇不有,他的師尊如此厲害,如果想的話,說不定真的能給他弄出個孩子來。
調情話歸調情話,莫子占心眼不是一般的小,他連正兒八經的師弟師妹都不想要,更何況是血脈相連的活物隔在他與師尊中間,光是想想他都覺得頭皮發麻,他那點願意委曲求全完全是演來給許聽瀾看的,演完壓根不想認賬那種。
隔了一會,莫子占還是有點安靜不下來,尋了個挨着許聽瀾的地方坐下,沒個安生勁地在旁邊看着師尊寫陣。
又一番仔細觀察和對照,許聽瀾基本能确認自己先前的推斷并未出錯,眼下十方神宗新建的結界裡,确實有個被刻意藏起來的缺口。藏的方式很巧妙,一般人還發現不了。
且不僅僅是缺口,這結界的布法莫子占越看越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餘光瞥見許聽瀾想開口與他詳說,連忙擡手捂上前,像是報複先前的談話一般也讓許聽瀾閉了嘴,認真說道:“我自己想。”
在陣法一道上,比起師尊把答案端上來,莫子占向來更趨向于自己想。
沒過一會,莫子占臉上挂出些許怪異的神情。
他望向旁邊的許聽瀾,有些舉棋不定地問道:“師尊……宗内現在這結界,是不是有點太像……隐日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