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實是孟浪了,淩無契按耐住心底的欲念,将人放開,其實不能這麼做,一來還沒有确定好關系,二來沒有争取到她的同意。
他的自制力變差了,淩無契這次并沒有反省自己,而是理所當談地放任了自己的舉動。
情難自抑,這是正常的,他在心裡寬慰自己。
“我向你告白了,小柔,你會答應我,成為我的女朋友,對嗎?”
沈桑柔下意識地點頭,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麼,又慌又喜,連連擺手。
[可是,你不是說,你一定會追到江靜熙嗎?我成了你的女朋友,你還怎麼追她?]
淩無契理直氣壯地說:“不追她,隻追你。”
他說的太笃定了,沈桑柔直到這時,才開始将現在的淩無契和以前的淩無契進行分割,不同的人格是不同的性格,也有不同的喜好,或許不能将他們當做是同一個人。
[你的身體隻有一個,這個你喜歡我,那個你該怎麼辦?我不能答應你,我不想讓你将來讨厭我。]
意料之外的拒絕,淩無契本以為她會像以往一樣乖巧,他稍微強勢些她就會答應下來,她卻不答應了,理由還是為了别的人。
心口酸酸澀澀的,淩無契賭氣般地說道:“上次溺水,他瀕臨死亡已陷入沉睡,也許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小柔,隻要你一句話,這個身體的靈魂将會是永遠愛你的那個。”
這是什麼意思?沈桑柔隐隐有些猜測,又不敢深究,以前的淩無契是英雄,現在的淩無契是她一個人的英雄,兩者之間若有取舍,心會偏向何方不言自明。
她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一切嗎?
沒有過往何來現在,她要把一個人劈開成兩個人來看待?沈桑柔無比糾結,沉默着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
回到宿舍後,沈桑柔輕撫着自己的唇|瓣,那是個讓人呼吸紊亂、心跳加速的吻,不同于以往,不是憐憫和索取,而是愛意和侵占。
他強勢而洶湧地朝她襲來,那般的急切和深入,又那般的溫柔和小心,她再也無法無視他的愛意,也不能再逃避淩無契的變化了。
他不是以前的淩無契了,這一點清晰而深刻。
她奉若神明的英雄換了人格,興許連靈魂都不一樣了,按理,她該離開他,該為過去的他悼念和祈禱,并讓沉睡的人格重新蘇醒。
為報答曾經淩無契的庇佑,為感謝他的憐憫,她要為他赴湯蹈火,要為他貢獻出一切。
她本來是那樣想的,可是,可是啊,當真正的愛意和溫暖降臨,如甘霖落下,澆灌了她的私心,她差點就在現在的淩無契面前點頭,要如今這個永遠留在她身邊了。
隐忍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沈桑柔趴在桌子上,将淚水藏在圈住自己的胳臂内。
其實她很在意,其實她很不甘。
說不出話,不代表她不難過,也不代表她委屈,親眼看着她的唯一為别人奉上一切,為别人愛欲癡狂,自己卻像個見不得光的小三。
明明是她先的,牽手、親吻、擁抱,都是她先的,她卻得不到一個名分,無法光明正大出現在他的身邊。
以前的淩無契為江靜熙鞍前馬後,真心和金錢都用在了江靜熙身上,為了江靜熙一個手镯,不惜跳下漲水的河流,把生命都置之度外了。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她都十分嫉妒,但能表現出來的,就剩下擁抱着他,安慰着他,肯定着他。
[你這麼優秀,為她做了那麼多,她遲早會看到你的真心,會被你打動的。]
安慰他的話又何嘗不是在寬慰自己,耗盡所有,就為了等那個人的回頭,即便那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幾率。
不同的是,她等到了,内裡的人格卻不是同一個了。
沈桑柔擦幹臉上的淚,神情怔怔的,該怎麼辦才好,她放不下現在的淩無契,女朋友?這是她以前隻能妄想的位置,共同财産?感情和利益深度綁定,她有了最合法合理的理由待在她身邊了。
最好的局面已經出現,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珍惜當下,會輕松很多,但這可以嗎?她假裝分不清,無法跟曾經的淩無契交代,又對不住現在的淩無契的一片真心,但要舍棄她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英雄,哪裡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還是,再想想吧,她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權衡。
**
到了周六這天,淩無契特意換了身新衣服,米色夾克配上白色針織衫,再穿一條米灰色的休閑褲,盡可能地将自己塑造成溫柔體貼的形象,把内裡的控制和偏執都隐藏起來。
在這個書世界,他的控制欲變得更為強烈,也并非是他覺得不好,他是不想在沈桑柔面前表現得太過強勢,讓她覺得不舒服。
兩人約定在南門口彙合,淩無契來得早,發現她到的更早,已經在約定的地點等着他了,他大步朝人走過去,還未等他開口喚人,就有人搶先一步走到她的跟前,跟她拉拉扯扯起來。
“妹妹,打扮得這麼漂亮是要去哪裡玩,帶哥哥一起去呗,哥坐了四十多分鐘的公交,就是特地來找你的。”
說着,那人伸手就要去攬沈桑柔的肩膀。
淩無契閃身上前,抓住那人的胳膊,硬生生将人拽離了沈桑柔,怒道:“沈榮軒,再敢亂碰她,我對你不客氣。”
“疼,嘶,疼,淩無契你還不給我放開。”沈榮軒扯着嗓子吵他吼道。
這一吵,周圍人的目光就聚集了過來,淩無契看了一眼臉色不大好看的沈桑柔,撒開手,将人護在身後,對沈榮軒說:“趕緊滾,别再來打擾她了。”
沈榮軒揉着胳膊,咧着嘴笑道:“呵,淩無契你是不是管太寬了,她好歹是我名義上的堂妹,我們沈家自家兄妹聚聚礙着你什麼事了,你有什麼資格來幹涉?我好像聽人說過,你喜歡上你班上的一個漂亮同學,你還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真把我妹當你的小老婆了,你碰得别人碰不得?”
身後的人又往裡縮了縮,淩無契眼神一沉,在大庭廣衆之下打人的代價很大,後續處理起來也麻煩,被記了過他的獎學金倒是無所謂,要是也影響了沈桑柔的評優評先,實在是劃不來。
他攬住她的肩膀,把人帶入懷裡,自作主張地說:“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喜歡她,以後她都由我負責,你要是還亂說話,我就把你打麻将輸了一萬塊的事情告訴你父母。”
沈榮軒是家裡花錢上了大專,從高中起就觊觎沈桑柔,就是個流裡流氣的人,但他很怕他爸,也就是沈桑柔的大伯,那是個生氣起來會拿棍子打孩子的人,沈榮軒對他爸又怨又怕。
一聽淩無契說要把他賭博的事告訴他爸媽,沈榮軒态度就變了,聲音都焉了下去,“你,你怎麼知道的?我們學校離S大這麼遠,不可能會傳到這裡來,淩無契,你TM的該不會在調查我吧?”
淩無契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人,而後朝沈榮軒冷笑道:“還用得着我來調查,你們學校論壇上你都成反面教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