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都不吭聲了,隻沉默地吃起了飯。
———
幾聲雷響後,天空中還是飄起了雨。
祈安和宋星河冒雨回到屋内,社團裡的其他人基本都在。
蔔一進屋,祈安就感受到了來自屋内某處極其明顯的窺伺感,他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沒有聲張,如常地走到床鋪坐下。
外面的雨下的不大,但一路走來,頭發還是不可避免地濕了一塊。
宋星河見了,從包裡拿出毛巾,走到祈安身旁,将毛巾覆到他頭上,很輕地揉搓着。
“幹淨的。”
聽到這話,祈安要制止的動作頓了一頓,但最終還是在毛巾要擦過劉海時,伸手摁住了宋星河的手:
“我自己來。”
他拿過毛巾,蓋在被打濕的劉海上随便擦了擦就不再有動作。
這幾秒的時間裡,除了偶然露出的側邊額頭一角,再無其他。
但宋星河還是眼尖地注意到了祈安太陽穴處露出的一點疤痕...他望向對方的目光遲疑一瞬,心裡不免猜測——
祈安不願意露臉是因為這疤痕嗎?
...他額頭的傷究竟是怎麼來的?
腦海中接連幾個問題劃過,可問題的答案都仿佛随着被重新掩蓋嚴實的傷疤,再度深埋于塵土。
祈安手裡拿着他擦過的毛巾,一時不知道是該立刻還回去還是繼續拿着。
但下一秒,宋星河就從他手裡拿回了毛巾,并極其自然地擦起了自己的頭發。
祈安放在腿上的手動了動,還是沒說什麼。
“咚咚咚——”
木門突然傳來敲擊聲。
李覺打開門,外面是披着鬥笠的村長。
對方一雙混濁的眼睛隐在帽子下,布滿溝壑的臉不同于白日,帶着幾分凝于表面的嚴肅。
“晚上不要随便出門,這裡離山近,會有野獸出沒,不安全。”
李覺聽到這話愣了愣,心頭生出一絲疑惑。
...怎麼沒見有帖子提到過這附近有野獸。
但他還是連忙保證道:“好,我們不會出門的。”
房門關上,李覺對大家交代了聲,搖搖頭上了床,沒再多想。
這裡條件有限,水電資源更是稀缺,衆人隻能簡單洗漱後就上床準備休息。
網絡信号似乎因為雨天更差勁了,無法習慣這麼早就休息的衆人隻能湊在一起聊天解悶。
但漸漸的,黑夜徹底籠罩之時,屋内也沒了多少聲響,隻有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依舊存在。
黑暗裡,祈安單手支在腦後,一雙眼睛望着上方的屋頂,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然間,他放在一旁的手傳來癢意——是宋星河在他手心寫字。
“睡不着?”
祈安動作沒變,看也不看地拉過宋星河的手,同樣在他手心寫道:“沒有。”
寫完後他就背過身去,一副要睡覺的樣子。
宋星河拉人手拉了個空,聽着旁邊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想到了白天車裡的事——
男生身形瘦削,坐直時腰部連接肩胛骨都繃出好看的弧度...明明一米八的身高,重量卻要比想象中輕得多,就連坐到腿上的觸感都是柔軟的...
但偏偏祈安絲毫沒意識到,還因為擔心壓到他而不敢用力。
——當時鬼使神差的,宋星河伸出手将人往懷裡摁了摁。
...到現在鼻間都仿佛萦繞着名為祈安的氣息,頭一次...不,或者該說又一次,心頭那股奇怪的情緒出現了。
...可這次,宋星河好像終于窺見了其中一二。
許久的黑暗過後,屋内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中,原本應該睡着的祈安蓦然睜開了眼。
“系統。”
“宿主,已經按照你說的替換掉監控了...但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能出什麼問題?”祈安挑眉,反問道。
系統:“嗚嗚好吧,宿主你小心點,實在不行我們就立刻脫離世界...”
約莫一兩分鐘後,祈安下床打開房門出去了。
而他身後,失眠到現在剛剛有了點睡意的宋星河猛然清醒,起身摸了下身旁空無一人的床鋪。
———
屋外,各個小屋都是一片黑暗,祈安眯着眼看了眼監控的方向,攏了攏衣服,往村口走去。
現在差不多是半夜,雨還在下,但已經轉為了毛毛細雨。
祈安小心地避開地上的泥濘,以免發出不必要的動靜。
他白天已經差不多記住了村子裡的路,這會兒正循着記憶往村長家走去。
對方一定知道什麼...不然絕對不會是以提醒的口吻說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