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文創園,謝易之聯系了秘書,便對祈安說:“中午了,我請你吃飯?”
“不用你請...稍等。”附近人有點多,祈安邊接起打過來的電話,邊往牆角處走了走。
電話那頭是已經考完試的宋星河,“你出去了嗎?”
祈安嗯了聲,聽到那邊問地址便随口報了個文創園的名字。
謝易之狀若不經意問:“朋友嗎?”
“一會兒吃飯可以叫他一起...”他自以為體貼地開口,卻不料剛說完就聽到祈安道:“你也認識,是宋星河。”
謝易之:...
當他沒說。
沒多少的功夫,宋星河就出現在了人群裡,他邁着一雙長腿,寬肩窄腰,無論是樣貌還是身高都顯眼極了。
等到了祈安面前,宋星河才注意到他不是一個人。
看着刻意站得離祈安極近的謝易之,他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不明顯的冷笑,當着人的面握住祈安的手,将男生往他這邊拉了拉。
祈安雖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卻沒有掙脫之意,從山村回來後,宋星河就會時不時拉他的手,他已經從一開始的驚訝到習以為常了。
握住手心的柔軟,宋星河心情好了些,他臉上揚出一抹笑,語氣卻帶着隐晦的疏離:
“沒想到謝總也在這裡,好巧。”
看到面前兩人親密的動作,謝易之垂在一側的手悄然握起,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了細微波動。
心情像是驟然跌到谷底,祈安和宋星河在一起的猜測在他腦海中劃過一瞬,又很快被否定。
沒有忘記祈安之前一直是朋友的稱呼,謝易之冷靜了些,以鎮定自若的态度回道:“不巧,我剛跟祈安從文創園逛完出來,但我倒沒想到,祈安提到過的朋友是你。”
聽出“朋友”兩個字的加重,宋星河握着祈安的手緊了些。
...心裡吃味祈安對他稱呼的同時,他沒忽略眼前人的不安好心,于是很快反擊回去。
“我也沒想到,畢竟...很快就不是了。”
宋星河話說的模糊,但又充斥着自信——在他看來,他喜歡祈安,祈安也喜歡他,就算現在是朋友又怎樣,反正很快就不是了。
謝易之讀出了其中的潛意思,他眼神略沉,将視線移向祈安,卻發現他沒有要反駁的意思。
“宿主,你覺不覺得這很像那什麼——二女争一夫!”腦海裡的系統突然出聲,語氣斬釘截鐵,讓祈安都險些相信了。
他扯了扯嘴角,看着宋星河和謝易之都比他高一頭的身高,隻覺得完全搭不上邊。
至于宋星河剛才說的話,祈安自然是聽到了,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樂見其成,畢竟任務和積分是自己的。
但自從話音落地後,空氣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隻餘謝易之和宋星河無聲對峙。
察覺到兩人不和的氣場,祈安在心裡感慨了句不愧是男主攻和反派,就主動出聲打斷:
“不是說要吃飯嗎?我餓了。”
謝易之最先反應過來,他看向祈安,主動提議道:“我知道這裡有一家餐廳,叫...,做的都是本地的特色菜。”
提前做的攻略裡同樣有這家,宋星河鞋尖重重踩了下地,在心裡暗罵了句心機。
祈安沒什麼意見,他看向身旁人——
“...我沒意見。”接收到祈安的目光,宋星河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祈安總覺這句話有些咬牙切齒,但看宋星河一如往常的表情,他搖搖頭,隻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
三人坐謝易之的車到達地點,很快進入了包廂。
點過菜後,宋星河拿起水壺,涮了涮茶具,給祈安倒了杯水遞到他手邊。
謝易之見狀頓了頓,将手邊同樣倒好的水放回了桌上。
祈安正好渴了,順手端起杯子,以為會燙,卻發現水溫正好。
他不由看了眼身旁的宋星河,有些意外他的細心。
屋内的窗戶開着,不時有徐徐涼風透過窗紗吹進來,秋天的氣溫正好,不涼,也不會熱。
謝易之轉了轉手邊的杯子,忽然想到什麼開口道:“作品燒制要十幾天的功夫,正好到時候我還會來這邊,我可以幫你帶回去。”
祈安點點頭,想起作品是他們兩個人完成的,再加上看謝易之的樣子挺喜歡,便說道:“到時候你留着就行。”
謝易之本想借此當做與祈安見面的理由,但聽到這話也隻能歇了心思。
“...什麼作品?”
一旁的宋星河還不知道陶藝的事,但他能聽出是他不在的時候,祈安和謝易之單獨做過的事。
放在桌上的手敲了敲,他心跳忽然變得沉悶起來,胸口像是堵了團氣,連帶着四肢百骸都不順暢起來。
“陶藝。”祈安随口答道。
從剛才的對話中聽出他們兩人做的是一個作品,腦海中閃過做陶藝的步驟,宋星河心情差了許多。
——肯定是謝易之那家夥想出來的主意,說不定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謝易之已經騙着他家祈安一起上手了。
...想到兩人也會像握手一樣肌膚相貼,宋星河心裡的煩躁就忍不住上湧。
但他終歸是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喝了口茶冷靜下來,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正常:“我也想做陶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