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河沒回複,隻問了句“韓回舟什麼時候來的?”就繼續往第一排走。
“誰?”李覺邁步跟上,有些疑惑。
“我男朋友旁邊那個。”
不知道是不是李覺的幻覺,他覺得宋星河的語氣有些咬牙切齒,但這想法僅一瞬,他就回道:“後半場剛開始沒多久就來了,我看安安跟他挺熟的,應該是朋友,就沒打擾。”
這話在宋星河腦子裡過了一圈,他幽幽道:“确實挺熟。”
話落,他已經走到了祈安面前,隻聽到句模糊的話語,祈安疑惑看來,“什麼挺熟?”
“...沒什麼。”分明是生氣的,可當宋星河看到祈安坦然的表情,因為情敵出現的生氣就化為了郁悶。
他就應該時時刻刻待在祈安身邊看着,才能讓别人沒有可趁之機。
見宋星河眉眼垂着,額頭汗滴順着鼻梁滑下,卻沒有任何擦的意思,隻定定看着他,祈安指尖微動,忽覺礙眼地拿起一旁的毛巾起身,将毛巾輕輕覆在宋星河額頭,又沿着眉骨向下,直至将汗意擦淨,不留分毫。
祈安的眼睛是純黑的,卻不會讓人感到深邃陰暗,隻會讓人聯想到晶瑩剔透的玉石,而當這樣一雙好看的眼睛全身貫注望着人時,很輕易會讓人覺得,自己是唯一被注視着的人。
不自覺的,宋星河心底郁氣散去,他垂眸看着眼前人的眉眼,隻覺得心頭像裹了蜜一般,無論怎樣跳動,都是泛着甜的。
而與之相反,墨流雲怎麼看旁邊的兩人,怎麼都覺得刺眼得狠,祈安越是特殊對待宋星河,他心裡就越不是滋味,這種感覺甚至要比發現祈安與時沐澤有關系時更加強烈。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又緩緩放開,一直到祈安給宋星河擦完汗,他才起身,視線陰鸷地射向宋星河。
“姓宋的,你敢不敢跟我比籃球,我赢了你就跟小安安分手,并且保證以後都不糾纏他。”
墨流雲話語是毫不掩飾的敵意,他像個不計後果的瘋子,心頭唯一的念頭就是讓眼前這個礙眼的人滾蛋。
聽到這話,祈安眼眸染上詫異,但随即,他就反應過來,嗓音極沉地喊道:“墨...韓回舟。”
但因着其中的卡頓,使得這句話并未有什麼說服力。
意識到這點,祈安稍微停頓,就要再度開口,事關任務,他是不可能讓墨流雲胡來的。
可不等他開口,宋星河就同樣沉聲道:“好,如果我赢了,你也要保證以後都不能糾纏安安。”
墨流雲在心裡笑了下宋星河的天真,先不說他會不會如實遵守,單說他跟祈安同屬快穿局,這點就不可能實現。
但這話他自然不會說,同樣的,他也不相信自己會輸。
兩人就這麼輕易地定了賭局,氣勢誰也不讓誰,李覺和其餘隊友在一旁聽着,都繃緊了嘴,大氣不敢出,隻敢在心裡不斷喊着“我焯我焯”。
而就在兩人要上場比賽時,祈安再也忍受不了墨流雲的搗亂和宋星河的添亂,他不顧腦海裡系統的阻止,嗓音一字一句,如侵入冰雪般寒冷:
“比什麼籃球啊,來,你們倆跟我比比打架,輸了的以後給我滾得遠遠的。”
“......”
宋星河和墨流雲皆是一顫,正是因為他們了解祈安,才知道祈安此刻說的話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而且,他的表情已經冷得能把他們倆釘爬下。
“......”
分明場館裡的溫度并不低,可從祈安身上蔓延出的冷意幾欲将空氣冰凍。
宋星河脊背挺直,忽然發覺自己翻了個嚴重性錯誤,餘光注意到李覺頂着壓力瘋狂對他使眼色,他毫不猶豫離罪魁禍首墨流雲遠了一步,果斷拉起祈安的手道歉:
“安安我錯了,我不比了,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我也絕對不會瞎摻和。”
說着他拉起祈安的手晃了晃,無論是自覺收斂的氣勢,還是低垂的眉眼,都充分表明他已經知錯了。
“......”晚了一步的墨流雲牙齒都快咬碎了,他眼神死死釘向宋星河,除了不可思議,還有一個愈發濃重的念頭:
艹,我怎麼沒想到。
祈安眼神斜向宋星河,雖然仍生氣,渾身冷意卻明顯降了點。
他又轉頭看向墨流雲,隻覺得今天要不說清楚,這家夥遲早有一天要把他任務搞沒。
片刻思索,祈安已有了決定,他從宋星河手裡抽回手,一把拽住墨流雲的領子就往場外走,身後宋星河頓了頓,就要立馬跟上,卻被他早有預料地留下一句:“你别跟上來。”
雖然知道這一去多半要挨揍,但看着宋星河憋屈的神情,墨流雲還是心情好了起來。
挨揍怎麼了?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打是親,罵是愛。
要算起來,他家小安安已經親過他不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