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這是您要求的從下午一點到現在的視頻。”物業的人見宋星河來,起身讓出了監控前的位置。
宋星河走過去,點開視頻,設置倍速迅速浏覽起來。
他看的是一樓的監控,奇怪的是,從他一點多出門到回來,監控一直沒出現墨流雲的身影,正當宋星河以為他弄錯時,轉眼間發現一樓的樓梯口出現了祈安和墨流雲的身影。
他視線從墨流雲頭發上劃過,幾乎可以确認那根頭發就是他的。
宋星河手中力道幾欲将鼠标捏碎,他眼底凝結起厚重的烏雲,盡力讓自己忽視那根頭發是在床上發現的。
他按下胡思亂想,點擊鼠标将監控重新翻了遍,但還是沒發現墨流雲上樓的身影。
到此,宋星河神情凝重起來,不停思考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同時也沒忘記調監控看祈安去了哪個方向。
他将小區門口的監控放大,在注意到兩道身影向右拐時迅速起身,走出物業室。
“哎——宋先生,您丢的東西找到了嗎?”
宋星河置若罔聞,一雙眼睛沉的像墨,邊往外走邊在心裡盤算時間:
從他進一樓電梯到祈安兩人從樓梯口出來,相差不到五分鐘...他們應該還沒走遠。
———
正如宋星河所想,祈安和墨流雲兩人确實沒走多遠,但并不是因為速度慢,而是剛出小區沒多久就碰見了個不該出現在這的人。
“謝易之...你怎麼在這?”祈安視線随着下車的人而動,最終落在謝易之精準望來的眉眼上。
“...我來送喬遷禮物,但不知道該不該打擾,便在樓下等着。”
謝易之在祈安面前站立,徑直忽視掉他身旁的墨流雲,淺聲道。
聽到這話,祈安一怔,目光下意識被車上覆蓋的枯葉吸引——這個季節樹葉已經掉的差不多了,這周圍雖然種了不少樹,但要落滿這麼多,絕不是短時間能達到的。
心頭浮現出說不清的情緒,他不由問道:“...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剛來不久。”謝易之表情未有半分變化,如果不是祈安注意到落葉,估計就要信了這話。
他盯着眼前人,想要直接挑明卻又想起謝易之跟他表白的事,糾結之下,忽得陷入沉默。
原本墨流雲正愁插不進話,這下可算是給了他機會,他一眼就看出姓謝的是借送禮一事來蹲祈安,既然是這樣,他自然不能讓這家夥仗着祈安不知道他的心意得逞。
他慢悠悠哦了聲,尾音拉長,聽上去像真的在詫異,說出的話卻截然相反:“來送禮的啊,不知道的還以為謝先生是來蹲心上人的。”
“......”
墨流雲自以為在祈安面前揭穿了謝易之的心思,卻沒想到他話音一落,臉色發生變化的反而是祈安。
——謝易之先前的話還浮現在腦海裡,祈安自然知道他不是單純來送禮物,之所以沒挑明就是為了避免尴尬,偏偏墨流雲這家夥一點沒看出來,就往尴尬處捅。
想到謝易之受刺激表白也是因為墨流雲,祈安更加看他不爽了,冷冷道:“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墨流雲:...?
關他什麼事?
他眼底浮現出再真誠不過的疑問,對着祈安指向自己,無聲詢問。
祈安斜睨他一眼,看出這家夥又在裝無辜,言語中冷意未消減分毫:“别裝了。”
“......”墨流雲覺得此刻自己就像總被認為是拆家罪魁禍首的哈士奇,好不容易無辜一次,也依舊要挨罵。
明明幾秒前他還在等着看笑話,甚至連祈安知道謝易之的心意後,會說什麼來劃清界限都想到了...但現在看來,反而是他成了笑話。
視線觸及謝易之輕輕瞥來的眼神,墨流雲眼睛眯了眯,在看清其中一閃而過的嘲弄後,終于反應過來——
姓謝的估計早就跑去表白了。
腦海裡像有根線串起,聯想到祈安突然搬家的舉動,墨流雲幾乎可以确定是因為謝易之。
他此刻已然忘記了自己口嗨的舉動,将得知祈安與宋星河同居的不爽,一點不拉地都算到謝易之頭上。
他視線隔着車窗落到後座,話裡帶刺:“謝先生,你這喬遷禮就不用送了吧,你送的禮物還不夠大嗎?”
謝易之聽出這話中的諷刺意味,當即回怼:
“喬遷禮自然要送,另外,我還給韓先生備了一份禮,畢竟得到你的提點後,我受益匪淺。”
什麼提點?這是變着花樣點他呢,墨流雲輕呵一聲,面露微笑,隻是怎麼看怎麼咬牙切齒:
“不敢當,也不敢要,謝先生還是自己留着吧。”
謝易之搖搖頭,沒有退讓,“既然是感謝,禮節自然不能少。”
墨流雲暗自咬了咬牙,很快回道:“那你還真是守禮,就是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繼續守下去。”
謝易之沒有接“守禮”的高帽,語氣不卑不亢:“多謝誇獎,不過我也不是聖人,偶爾失點禮也不可避免。”
話裡的陷阱被輕易繞過,頭一次碰到硬茬,墨流雲在心裡罵了句怎麼不把嘴縫上,繼續道:“這禮節也分大禮和小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