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珹走到門口時,玫瑰酥馥郁誘人的香味已然飄進屋中。顧雲清張了張眸,目光投向來沈卿珹手中的食盒。糕點精緻漂亮,夾雜着玫瑰的清香。他确實掐中了靶心,做的也愈來愈好了。顧雲清照舊在一疊玫瑰酥中揀了五六個吃,吃的認真專注。
吃了這麼多年還是不膩,不過也是好事,總得有個由頭哄他。沈卿珹在旁邊瞧顧雲清吃,偶爾添茶夾糕點伺候着。另外幾塊糕點入了盤中就知道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和玫瑰酥比起來着實粗糙了不少。
到底是甜的,吃不了太多,多了就膩了。五六個酥餅下肚後,顧雲清拿着帕子輕輕的拭着唇和指尖,像是吃飽了的貓兒在慵懶的梳理毛發,舔舐爪子似的。
沈卿珹停下斟茶的動作,無意之間了顧雲清瞥一眼,瞧見他的樣子心都快化了。眉眼一彎,默默替顧雲清将嘴角擦拭幹淨,又夾了塊薄荷糕給人解膩。從前還沒試過,就當嘗嘗鮮。
薄荷糕清涼微甜,不如玫瑰酥那般好吃,顧雲清隻咬了一小口,不喜歡餘的味道,這麼多年來喜愛的也就那幾樣,倒是十分戀舊。所以這薄荷糕自然不入法眼。
看顧雲清反應沈卿珹心領神會的将未動過的薄荷糕移遠了些,換作黃瓜。心道應該差不多,都可解膩。又将旁邊那盤蝦蟹推過來“陛下要蝦還是蟹?臣給你剝,先吃别的。”
“都不吃。”顧雲清搖了搖頭,不動聲色的将那盤蝦蟹推遠了些“病還沒好,太腥氣,吃不下。”顧雲清伸手取了玉箸,随便在盤中吃了幾口便停下。應該是方才的玫瑰酥吃的已經差不多了。
沈卿珹見狀收回要拿蝦的手,微微點頭“也對,蝦蟹性寒,不宜多食,何況還在病中。臣還記得大夫交代過飲藥不可食蝦,這些個奴才居然忘了,備這樣的膳食。”不提這茬差點忘了他還沒吃藥“還有,陛下順便把藥喝了,一會路上沒煎藥的地方。”
“……”顧雲清聞言眉心輕蹙,睫毛顫了顫。很明顯是因為聽到藥這一字眼而惆怅。雖然臉上瞧着沒有什麼聲色,但瞬間的沉默已經暴露了怕苦的事實。可礙于帝王的威嚴,又不可能說自己不想喝,隻得點點頭“嗯。”
沈卿珹拿起帕子将手揩幹淨,順便着人端盆水來供顧雲清盥洗。自己則是出去取藥,臨走前還不忘留下一句“備了蜜糖,不苦。”
顧雲清怕苦隻有在神志不清醒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來,從前隻當他是無所謂。那是許多年前沈卿珹無意間發覺的。之後想了個法子,在藥裡攪上蜂蜜,偏偏顧雲清又嫌味道奇怪,最後隻能簡單粗暴的直接給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