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得到的,不過半本殘卷,便能以少勝多,百戰平戎,屢屢救她于山窮水盡之際。
現在這本,她隻是略略翻看,便已知道這是全冊。
而現在,鹿菀把這本書給了她?!
空城計、水淹七軍、火燒赤壁……
這些隻在傳說中出現過的戰術,每一種,背後都是可使敵軍見之色變的錦囊妙計。
華慕不可置信地盯着鹿菀,沒有說話,眼中有感動、有詫異、有淚花。
鹿菀卻有些尴尬地轉開眼睛,不敢與她對視。
女主為什麼一副見了人生導師的模樣啊!
當時寫文時,因為涉及到許多戰争場面,她隻能從《三國演義》裡面取經,還因為偷懶,看的是青少年删減版。所以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卧龍先生,還有那本狂拽酷炫屌炸天的《卧龍兵法》,不過是……本少兒讀物,卻在這個世界裡,被捧上神壇。
“哦,應該是的。”鹿菀幹巴巴地回應。是的,這些都是我給你寫的挂。“我從我爹書房刨出來的,就給你抄了一本。”
華慕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突然抱住鹿菀的腰,鹿菀被她撞得一個趔趄,又被華慕一手攬回來,兩隻手死死鎖住鹿菀的腰,仰頭對她笑得明豔又燦爛:“姐姐,你真好。”
鹿菀猝不及防,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有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蹭了過來,摟着她的脖子撒嬌。
“姐姐!姐姐!”華慕的聲音貼着鹿菀的耳朵響起,她雖隻有十五歲,但卻生得身修腿長,甚至比鹿菀還要高一點,這給了鹿菀一種奇異的錯覺,仿佛自己才是年紀更小的那個,被華慕護在懷裡。
這下她的臉紅成了煮熟的蝦米,連耳尖都染上了一抹绯色,有些害羞地推搡着華慕:“哎呀,快松手。讓人看見了成什麼樣子?”
華慕看了一眼遠處向她們走來的安國公,将鹿菀樓得更緊了,故意想欺負她,幾乎是貼着她的耳朵問:“姐姐,我們都是女子,為什麼怕被人看見?”
她說話的時候語調微微上揚,明顯能聽出戲谑。華慕身體是冰涼的,氣息卻滾燙,輕柔地打在鹿菀的脖頸上,撩撥地人心頭發癢。
“是因為……因為……”鹿菀渾身都繃緊了,支支吾吾,卻說不出理由來。
是啊!抱着她的是個小姑娘,她緊張什麼?
“放肆!你們在做什麼?”
一道渾厚的男聲響起,氣勢雄渾,吓得鹿菀一把推開了華慕。一擡頭,正瞧見一個男人從不遠處迎面走來,長相與鹿菀有些神似,正是安國公鹿聞烽,他一身盔甲還未脫掉,明顯是急匆匆趕回來的。
鹿菀愣住了,她父母去世的早,從來沒人這樣跟她說過話。她一時間有些恍惚,盯着鹿聞烽看了許久,代入感實在太強,像是早戀被抓的高中生,生怕被誤會,連忙解釋:“沒……”
“沒什麼沒?當為父眼瞎?”
華慕穿着侍衛的衣服,頭發利落地束起,身高腿長,單看背影,活脫脫是個俊朗小郎君。方才毫不避嫌地将鹿菀摟在懷裡,落在安國公眼中,就是自家的白菜被不知名的豬拱了。
鹿菀幼年喪母,安國公一個粗人,對女兒疏于管教,溺愛過分,卻養成了她跋扈的性子。鹿聞烽深知自己女兒在感情上太過幼稚,生怕她被騙,面色不虞,呵斥道:“他是誰?”
鹿菀忙不疊開口:“是……”
“管他是誰!就是天子來了也不能拉拉扯扯!”不怪鹿聞烽先入為主,實在是華慕看鹿菀的眼神不太清白,讓他覺得此人意圖不軌,沉着臉命令道:“還不快回房去?”
鹿聞烽常年征戰沙場,鐵塔一般高大,臉上還有一道刀疤,此刻闆着個臉,愈發顯得氣勢可怖,鹿菀畢竟不是原身,不能因為親情無條件地信任,甚至還有些恐懼,一念之間,她微微朝後退了一步。
華慕立刻側身向前,将她護在身後。
“绾绾,你這是做什麼?”鹿聞烽心中五雷轟頂,發生了什麼?他不過是出去練了半個月兵,自家閨女就開始躲着他了?
安國公愣在原地,拳拳愛女之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