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節哈哈大笑的聲音過于猖狂。
遊行想起那一天剛睡着,被解逢花假扮的謝知節折磨就一肚子的火。
他還想在容傾面前保有一點溫柔的形象的。
過了幾分鐘吧,容傾攔住他腰往下面的空地去……
謝知節的手臂被遊行招呼了好幾刀。
對方砍他多用力,遊行就回敬幾刀,遊行抱怨:“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容傾怕他氣得心口痛,安慰了句:“看我。”
遊行看容傾那張極端俊美的臉,氣頭倒是還在氣,隻不過情緒被飛速轉移到容傾這個人身上,他十分委屈地說:“罵我,還有臉?”
容傾任他抱着,遊行整張臉牢牢埋在容傾胸膛,一點兒也舍不得動。
謝知節挨了打,舒遇從自己後腦勺扯出一根絲線……
遠處拿望遠鏡觀察的舒心雨提示陳晔開,“惡魔現世,是時候處理一下吧。”
陳晔開點頭,“也對,惡魔就是造成污染的元兇,不能放過這些人。”
容傾默默看向舒心雨所在的方向,遊行悶悶地跟他說:“被發現了,咋辦呀?”
容傾知道這個爛攤子一定會挪到自己父親容淮南身上,他說:“不管。”
舒遇看容傾遊行兩個人這麼抱在一起,他眼神疑惑,說你們兩個?嗯?
遊行跟觸電似的推開容傾,這皮膚饑渴症說出去多丢人,容傾卻是擰眉,好像是對遊行乍然的冷淡特别不适應。
舒遇眼神跟容傾撞上,前者後知後覺,卻低頭問了句:“你救我,是不是代表——”
“滾!”
遊行罵完走人,容傾爾後跟上。
盛今諾跑到樓下,猝不及防地與遲言允重逢,遲言允幾乎是一把抱住自己的好友,然而就在此刻,一個記者扛着攝像機咔嚓咔嚓拍照。
遲言允帶着盛今諾上車走人。
路燈逡巡,不停變換的光影之中,遲言允的經紀人韓心愫開着車揚長而去。
容傾走下樓時,無意間看到韓心愫的車,過了數分鐘後,容淮南的目光不經意間跟他撞上,容傾沒喊容淮南,相反是柳夏喊了聲阿傾。容傾微笑點頭,很快略過他們了。
解逢花目光掃向容傾……
遊行食指搖着車鑰匙朝容傾微笑走去,容傾也沒搭理他,隻是把手插在口袋裡,淡然看了他一下,遊行問他吃什麼,容傾一句話,四兩撥千斤,“淩濛給我做了杏仁幹。”
“你說,解逢花會不會氣死呢?”
解逢花憤怒地把手錘在車窗,容淮南瞪視他問他怎麼了,柳夏皺眉……
“他不是我兒子。”
容淮南道:“趕走阿傾,你滿意了?!”
柳夏:“阿傾就該去幹他喜歡的事,待在審判院,你想讓我兒子再死一次不成?!”
容淮南接到容傾短消息,說别氣母親。
容傾受到很少表露父親心意的一句話,“審判院内有驅魔人,你别回來。”
他内心顫顫,遊行叨咕問他一句:“吃啥?”
容傾忽然停住,他雙臂伸出,把遊行的身體抱得特别緊,像是融入骨子裡,他聲音委屈又無奈地問:“你喜歡我嗎?”
遊行很不适應容傾突如其來的親密。
容傾力氣大,他不能動彈……在被迫聞到了容傾發尾的香味後,遊行不做掙紮了,容傾又繼續在他耳邊低語:“喜歡我嗎?阿行?”
遊行無奈,聲音斷斷續續,又低頭,臉紅害羞得厲害……
“你……幹……問這個?”
“……?”
遊行的不适應再度讓他推開容傾。
容傾還沉聲問:“喜歡?”
遊行不想答。
容傾不管不顧地吻在遊行脖頸,親了一下。
“那就是喜歡了?!”
遊行掙脫不開。
容傾越是掙紮越是抱得他緊,越不讓走,他哄了句:“諾諾……”
遊行聽了,隻覺得他在賣慘。
容傾感覺遊行整個人都在抗拒,别扭,他反而更加不想放手……
有種怎麼也隻想把人抱懷裡,啥也不做,就想抱着的感覺。
對方也不是瓷娃娃。
容傾被遊行推開,遊行今天感覺容傾極其過界,既是親,又是抱,再是哄,侵犯了他太多的個人邊界。
“我不習慣,不許碰我!”遊行畫出一道楚河漢界。
“你過界了。”遊行堅定,又道:“不許胡來。”
容傾氣得緊,但沒好意思指摘回去。
他心有不甘,還想抱人,幹脆說:“你讓不讓我抱?”
“不許!”遊行氣性笃定,“會被人看到!”
容傾:“那還是抱?”
遊行心道容傾咋這麼無賴呢。
他剛想說回去,容傾右手擡住他的下颌,十分輕,十分柔的一個吻點在遊行嘴角。
如蝴蝶一般,翩然落下。
“我喜歡你。”容傾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
他在遊行眼中看見驚愕,看見呆滞,容傾咽下去了下半句……
容傾親完人,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
遊行自動退遠,低頭垂眸,耳根子紅得厲害。
“我不喜歡你。”遊行腳步聲迅疾,“别自作多情。”
容傾歎了口氣,繼續跟上他的腳步了。
兩個人并肩而行。
夜風吹起一地長街的落花,悠悠蕩蕩飄散,沖着他們兩個來……
遊行捏住一片櫻花,柔聲道:“又見故人。”
容傾仰頭。
記憶中,電車滾過車軌的轟隆聲傳來,輕輕慢慢。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肩膀上,人耳垂處的皮膚如琥珀般澄澈透明。
美麗的,嘔啞的歌聲回蕩。
花香濃郁。
晚風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