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行去到白雪山,甫一進門,容緻書劈頭蓋臉扔給遊行一句話,“你知道時間因子污染完全消散後,對容傾意味着什麼嗎?”
“他體内污染值爆表,擁有治愈系異能,而天使保護人類,乃是共識,他為神界,為自己,謀求了不少利益。”
“我這個當父親的,不能夠忘本。”
遊行豈能不懂容緻書言外之意。
可他也不是會遭受容緻書逼迫的人。
一朝先禮後兵。
“你知道,地獄城沒有再盛開過龍膽花,”遊行冷笑說:“你會跟我提出這個條件,你已經失去了與我議價的資格。”
“你又憑何認為,我對阿鸢有情?”容緻書目光灼灼,看着這個年輕貌美的青年人,又說:“僅憑你的臆斷?”
可遊行心更狠,“打破遊戲規則的人是你,你聽信讒言,庇護不該庇護的人,你又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如果你當初果斷抛棄梵天,我怕對你有一點佩服。”
遊行繼續回擊:“你對污蔑你兒子的人梵天都能這麼從容,其實你隻是把容傾作為你解決一切事情的工具,也對,你跟他沒有相處過一天,沒有什麼感情……容傾殺了陳晔開,陳晔開害他的母親,你反倒是第一時間把我叫上白雪山,跟我讨論這些腌臜的問題。”
“你明明就恨死了阿鸢毀了你的一生。”遊行起身,觑容緻書一眼,“他嘴上挂着的,一直都是,我不是容淮南的親生兒子……他因為容淮南一句話就氣到離家出走,你又怎麼會懂他的痛苦?”
容緻書已然沒了任何心思,“你如果站在我的位置思考,你能不能懂我當初的選擇呢?”
遊行沒有再那麼夾槍帶棒,他也沒有資格去評判容緻書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很自私的,但也沒有那麼心思分出來給别人。
“抱歉,我不是你能夠談心的人。”遊行一如往常,“也沒有誰理解我當初的選擇,所以,你的選擇是你自己的選擇,這話實在是殘忍,人應該為自己的生命負責,可大概沒有什麼東西會令你感到滿意,所以……”
遊行看向白雪山的遠山雲海,“容先生,我是很恨小孩子的,我沒有辦法分出多餘的心思給他一分一毫,我很羨慕容傾,如果我的父親在……可能,也不會有這場污染。”
“那你又懂不懂,我失去雙親的痛苦?”
容緻書完全無感。
遊行轉身,“所以容傾是人,你是畜生。”
容緻書沉默,他也不知道,縱容淩逐臣壓制遊行,是不是一件好事。
而當這場污染結束,容傾……會不會活着。
……
遊行看容傾捂住自己的臉,好笑道:“你們天使跟我談立場,保護人類的立場?”
他也迅速收束情緒,拉着容傾的手繼續往床上躺。
遊行打開燈,翻過去看容傾的臉,反複端詳着看了下,“打疼了沒有?”
容傾搖頭,問,“你找容緻書理論了啊?”
“對啊?”遊行抱怨,“偏心的家夥,愚蠢的天使。”
容傾卻是高興,對方似乎,更加在乎他了。
他扶着遊行起來,遊行閉上眼睛,他困得很,唉了聲,他穩着容傾的肩膀問:“你不困嗎?”
容傾掐着遊行下巴親一口,含着他嘴唇含糊着答:“還好,也困,但心情高興。”
遊行錘容傾肩膀,下巴抵在他鎖骨上,随意叨了句:“你……你……”遊行皺起眉,露出隐忍的表情,掐緊了容傾手臂。容傾把他瘦削的身體卡得很緊,手也一直壓在遊行的腰上沒有放下來。
他反複親遊行脖子上那塊地方,哄他說:“真乖……”
但真乖不乖,還真不好說。
隔日,審判庭的消息就來了。
容傾被帶走調查了,但還好,是請着過去的。
遊行習慣性置身事外,他一天都在第七醫院晃。
窺探的天光,匍匐的洪水猛獸。
遊行耳邊是容傾含住他耳垂的喘息,“會有點棘手,你會保護我嗎?”
什麼保護不保護。遊行被·幹·得喘氣流淚,不斷被逼上雲端高潮,他才懶得搭理容傾的瘋言瘋語。
等到陸明曜帶着容傾走人。
遊行隻是冷漠地看着,陸明曜問:“你!”
遊行是真冷淡,“所以?”
陸明曜氣得回去摔茶盞,他都有想法去直接把容傾給帶出來了,可等到他真的要出門時,陸砜攔住他,警告道:“父親不準你出門。”
費雪酌看着陸明曜:“我讓你出門了?!他們容家的事,輪得到你管?!”
陸明曜攔在自己弟弟陸砜面前,“容傾幫過我那麼大的忙,我要去救他,萬一他在裡面凍了,餓了……”
“你就這點本事,管人家吃喝玩樂?”費雪酌背過手,“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是精英學校出來的最最普通的人類,人家是大天使長,遊行是鬼王,你比得上他們?他們需要你去幫忙?”
陸明曜被尖銳的話給刺了下,“我上次沒有救到媽媽,我不能讓我的朋友再受脅迫。”
陸明曜拿起槍抵在陸砜的腦袋上,瞪着眼逼問:“您到底滾不滾?”
費雪酌依舊冷淡:“你最好是把你弟弟殺了,這樣你媽媽也不會活過來。”
“你也知道媽媽?你配跟我談媽媽的名字?那我問你,媽媽到底是怎麼死的?”
費雪酌看了眼身材高大的保镖,旋即讓人把陸明曜綁了起來,“沒有這場污染,你母親就不會死,如果容傾殺掉污染物,如果沒有覺醒天賦計劃,如果,遊行早點死了!”
陸明曜卻清楚明白地很,“你豢養污染者,你别以為我不知道!”
“謀殺月亮的頂級殺手,湛海市那麼多條命案的縱容指使——”
啪!
費雪酌一個巴掌甩在陸明曜的臉上,他瞪眼怒斥,“那我是為了誰?”
陸明曜卻不願意答了。
他也沒有,再繼續抗争。
陸砜望着陌生兇狠的父親,眼神滿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