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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托兒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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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知君,君不知臣,是猜疑之源。臣若知君,君亦知臣,邊界也難拿捏。

這便是陸美這樣澄澈之人的可貴處,此是閑話。

宮宴禦膳,是皇權恩賜,非诏請難得,然而她二人舊日情意既深,又不能過于生分,倒顯得一個棄微時之友,一個恐君恩淺薄。

故而陸真進宮,總選着将将用飯的時候,一來女帝用膳時才得閑,二來便不說,也有陛下留她用飯,她擔的觐見之名,做得蹭飯之實,忠義之間兩全其美,

此次她捕魚不如捕漁,将京兆尹——吏部尚書——宰相,串成葫蘆吊打一頓,還是得和葫蘆們的老闆知會一聲。

講一講她為何采信歌姬之言,講一講衙門作風。

衙門推托半句,她拎起人到吏部,吏部含糊其辭,她揪起尚書到中書省宰相衙門。

官場花腔?誰耐煩聽那些推三阻四。

若要官場裡一句話辦事,她為何不去撲她家陛下的登聞鼓,敲她家陛下的紫宸窗,而要按着普通百姓步伐所限,一級一級體會官場作風。

隻是此事懸在一句話,她這帳算到宰相頭上為止,是自己家裡事,若将對宰相失望,再往上算誰管轄着門下中書,這就要遭。

好在用的是禦賜銀槍,這還有可圓之處。

反正她亦可是個無理蠻橫之人,陸美那小子可不就是像她麼。楚人道:我蠻夷也。這賴是耍定的。

将兒郎們打發了,陸真算了算,今日尚不能進宮。

一來日子太近,才辦了事,顯得倉皇,二來巴巴地去得太急,如急于取信,顯得情意不厚。

于是在紫宸殿裡等候舊友的女帝,先等到的是她親娘太後。

這日太後出宮吃茶回,先來尋女帝說話。

她并不是那些男人做皇帝的朝廷的太後,女帝登基,太後便獲得了極大的自由。

出宮散心不過小事,貴族主母如何出門,她便如何出宮。她這府上啊,房屋不過是多了些,占地大了點,但亦很尋常嘛,皇宮皇宮,屋舍千間庭院重重,也隻是住人的宅居寓所罷了。這比她從前未嫁時都更逍遙些。

朝臣百姓本就未怎麼見過她。換過衣衫,帶上侍從,就能悠遊市井,聽許多閑話家常,嘗幾分攤食茶飲。

到此,她才知數十年所住之地的城池與氣候,知城頭遠眺蒼古,知登樓觀湖如畫,這些年策馬坐車,贊大小十景晤興,風景大體看過,又嫌車馬累人,又嫌暗裡服侍的勞師動衆,隻近處走走,會會舊友新朋。

她閑不住,有時也想介紹這家公子,認識那家小姐。但女帝說了,身份畢竟不同,若是人家将介紹相會當作賜婚懿旨,雙方不好拒絕,反為不美。

再有,女帝說太後她分明也不認得這家小公子,隻略見過幾回那家小姑娘——脾性經曆一概少知,貿然說和,有失察之嫌。這也是常事,做太後的麼,隻認得人家家長親朋,再小輩是少相處了。

女帝便說,既然是這個手帕交的兒子,想介紹給那個閨中友的女兒,不如介紹這兩個夫人認識。大人熟識互信,小兒輩交好還會遠麼。

索性她素日熟知的人物品性,也是這些家裡大人的品性。互為引薦,自然也隻可引薦熟知之人。——與那些官媒冰人做生意,什麼品貌都拉在一起撮合不同,熟知此人彼人德行操守,才互相推薦相識,這才是中間人應有之義。

竟很有理。

她索性便不做介紹了。

做太後而已,自有俸秩,何必費這精力明察秋毫,擔待幹系。

她家女帝都未有配侶,她又何必白将好公子讓給别人。

于是素日裡太後換了取樂消磨的節目。

有時觀戲,有時買花。花是常見的姹紫嫣紅,如今在宮裡擺了一地,戲是常見的民間百戲,難比宮廷舞樂精巧。

她今日恰好去聽書,聽到稀奇事,那茶攤的馃子也新鮮,她便與人一起津津有味坐了半日。

那說書的擊案開場,說,有世家小子結識歡場女子,交往密切。

聽到八卦,她正樂呵誰家小孩這麼有趣,連擺那歌姬幾日的席面,怕不是要衍生出許多才子佳人的話本來。

一聽是禦賜銀槍家的小兒郎。

笑容消失。

馃子也不香甜了,茶水也逆着舌尖了。

擺駕回來,進門先問:“小美呢?最近怎麼不見他。”

“見他做什麼,前日才進宮來,騙了朕一套金荷包一套青生绡去。”

太後坐下,她尚未換去出宮的裝扮,翡翠嵌寶金簪随意斜在發間,身上是一套尋常的茄色繡玉蘭襖裙。端是溫和富貴。

此刻按帕在案:“這孩子也不穩重。”

女帝從奏折間百忙擡頭,笑道:“這是怎麼說起。”她低頭再批幾個字,随口道,“要穩重又做什麼,聽話就行。”

太後沉默片刻,心道倒也是,自家選婿和别家不同,于是道:“再看看,伴讀裡頭也可以挑,一個看入眼的都沒有麼。”

女帝飛筆批落,換一折打開,擡頭看向太後,道:“母後,他們會是伴讀,便是因為他們背後的身份有朝堂考量,光這一樁,就失去旁的名分了。”

她又眸光落紙,低頭繼續,“再說挑什麼呢,又沒心思。小美也是,我看着他開心,但也是沒安排的事,他這麼有意思,别把人吓到了。”

太後撇嘴,還别把人吓跑,護着呢,這還說沒譜。

她也不說陸美,隻道:“伴讀又怎麼了,你真有看上的,還怕他不聽用?要真有喜歡的,就不要管别的。”

她近來看了許多戲,便評起戲來。

“兩情相悅的人為了什麼身份、什麼勢力,反而放棄彼此的情意,也太不知所謂。我看那些商賈聯姻啊,世家結親啊,硬将有情人拆開,将話不投機的人湊一對,實在可笑。——好容易幾代經營,略有點家底,是富家翁媪了,日子過得還不如尋常百姓,還枉自覺得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犧牲他自己了呢。你都做了皇帝,挑就更要挑自己順心的,這一點上再委屈自己做什麼。”

連個喜歡的都攏不住,豈不白做這皇帝。又不是要殺人放火搶奪臣妻。

若為了什麼天下要将日子過得不快活,也快别做,莫說是宮裡那些馴服了的伴讀,就算看上敵國的伴讀也且能到手呢,江山美人如何不能都要,辦法總是想出來的。

“好。”女帝本來也不是什麼克己複禮的性子,更不會因此驕奢淫逸去。她隻無謂笑笑,“我也不曾有兩情相悅的有情人啊。”

“日日在這宮裡,不去找自然是沒有的了。”太後白說一句,想想自覺好笑,也不再說。

她也是聽民間好友說自家兒郎日日在府裡,不出門交際,連個同齡玩伴都沒有,更不要說認識哪家閨秀——聽得耳熟,不自覺套用。

但是她家這位……曆代皇帝除了幸遊江山,可不日日在宮裡?這可怪不了自家孩兒。

太後叫人送上吃食,是她茶寮裡捎回的。倒也小巧清潔。宮人早便試過,此刻放在高足青盞上,瞧身價倒比出爐時翻過幾番不止。層層酥油揉疊,烤得松脆,又用茶粉梅幹點色,擺作桃杏模樣,内裡裹的有赤豆蓉餡,也有芝麻碎餡,最新巧是一個奶香椰蓉餡的,卻是北地南地兩處遠運來的材料,彙作一處,價更高些。

她自己再咬了兩個,叫皇帝也嘗嘗。

女帝依舊批着奏折公文,翻頁如翻花,揮筆疾書,謝過笑答她:“母後,我沒有手空着,母後且去玩一會兒,今日的奏折要批不完了。”

呵,打發擾人清靜的幼童似的。

太後心裡覺得親近有趣,面上擡擡嘴角,偏要繼續逗她。

起身取銀筷夾過一個給她遞嘴邊,擾她做事:“你這活計怎麼越做越晚。”她跟其他太太絮叨起來也一樣,連詞都是現成,“你都做些什麼呀,做得這麼晚。”

然後先自問自答起來:“嘿呀罷瞭,不問你做些什麼。”

女帝失笑,嘗過一個,将旁邊一疊奏折往她那一推:“吶,阿娘幫我看點?”

太後嫌棄道:“不看。”

“好,”女帝撈回,附和她,“省得再多幾本啰嗦後宮幹政的。”

已經很厚一疊了!

太後聞言擱筷,繞到案前,拿食指點點她正批閱的那面,蹙眉皺眼道:“這種東西,字又多又小,看得眼疼,他們這群老頭子都多大年紀了,竟不老花是麼。”

她倚靠在桌案邊幫女兒整齊一疊批完的公文。

“我還怕他們說幹政?幹什麼政,政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你的東西,我都懶怠看。

“好容易退居,有錢有閑,不忙了,可别給我分活兒,我們年輕的時候忙過了,現在是你們忙的時候。”

像是誰不曾早起晚睡交課業一樣。

她複又戳戳紙面:“叫他們字寫大點,墨汁水是買不起麼!都是念過書的,言簡意赅點又能怎樣,又不更費紙的。”

女帝樂着捧場道:“對對對,叫他們改。”

早該對這些或濫竽戀棧、通篇平安,或謹小慎微、半本頓首的臣子框定格表,詳加澄汰。

太後将理齊的公文豎在桌面上一震,放到一邊,道:“叫人幫你,分你的權也不行,不叫人幫你,你又這樣忙碌。”她低頭問道,“有沒有人幫你,陸美那小孩子,好玩是好玩,天天湊趣,就是功課上不用心,如今沒什麼大用,都不會替你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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