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涼風徐徐,清冷的月光籠罩小院,似籠着一層薄霜。
門外,一人伫立不動,一人隐匿黑暗中,雙手緊緊掐着大腿,幾乎掐出血痕。
“公子,我們要不要——”青竹俯身低聲問道,卻在瞥見那神情時,話語戛然而止。
白茗低頭看了眼癱軟的雙腿,嘴角掠過一絲苦笑:“走吧,我自有打算。”
他閉上眼,長歎一聲。
希望這一切快些來臨,也希望一切快些結束。
血腥的漩渦中,他本不想染指,亦不想成為自己最厭惡的人。
這一切,究竟還要付出多少代價?
與此同時,喻心姑娘清脆的嗓音劃破清晨的寂靜:“朝輝宗裘楚明對戰齊雲寺玉紅袖,開始!”
擂台下議論聲四起:
“朝輝宗的裘楚明?誰?”
“那位蒙面少女?”
“齊雲寺倒是有趣,居然派出玉紅袖這種狠角色。不是她第一天就讓啞奴殺了人嗎?”
“玉紅袖這人,怎麼看都不像齊雲寺的風格。”
宋立言輕撫下巴,饒有興緻地低聲道:“确實怪異,齊雲寺素來清修不問世事,卻容下她這麼個刺兒頭?”
背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更奇怪的,難道不是她的劍法嗎?”
宋立言回頭一笑:“白公子竟如此關心齊雲寺?”
白茗的手指在木椅扶手上輕輕敲動,眼神卻未從擂台上挪開:“隻是想看看,朝輝宗的表現罷了。”
擂台之上,姚芊漱執一柄薄刃長劍,身姿如柳,劍尖輕輕一點地面,發出一聲清脆的嗡鳴。她未急着進攻,目光從玉紅袖身上掃過,帶着幾分漫不經心,卻讓人感到如芒在背。
玉紅袖手持一柄漆黑長劍,劍鋒隐約泛着暗綠色的光澤,似有毒霧彌漫。她冷哼一聲,眼中殺意翻湧:“朝輝宗的劍客?正好,那姑娘我便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玉紅袖劍鋒一揚,一道森冷劍氣直逼裘楚明面門而去。姚芊漱足尖輕點,身形微偏,劍氣貼着她的面頰劃過,落在地面上,激起一陣砂石飛濺。
“用毒的劍?”姚芊漱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焦痕,嘴角微微一挑,“哼,果然别出心裁。”
玉紅袖冷笑一聲:“隻要能赢,手段又算什麼?”
她的話音剛落,身形已如閃電般逼近,劍鋒揮灑間,每一招都帶着隐晦的毒霧,将姚芊漱的退路層層封死。劍氣森然,仿佛毒蛇吐信,陰冷而緻命。
台下的觀衆看得目瞪口呆,有人低聲道:“這玉紅袖果然不簡單,劍上竟帶毒,這種招數實在陰險!”
喻心姑娘目光一沉:“玉紅袖這種劍法,分明是想逼裘楚明暴露破綻,再一擊緻命。”
然而,台上的姚芊漱卻如閑庭信步一般,劍鋒在毒霧與劍影之間穿梭,動作優雅且靈動,仿佛并未将對手的陰毒手段放在眼中。
她劍鋒一轉,挑開迎面而來的劍影,身形一掠,險之又險地貼近了玉紅袖。劍尖一揚,直取玉紅袖握劍的手腕。
玉紅袖猛然後撤,但仍晚了一步,她的劍鋒被裘楚明精準挑開,虎口震得發麻,幾乎握不穩劍柄。她面色一沉,猛然一揚手,劍尖帶起一道毒霧,試圖逼退姚芊漱。
姚芊漱淡然一笑,長劍一抖,劍氣如清風般激蕩,将毒霧驅散。她目光微寒,語氣卻依舊輕柔:“這樣的毒,騙不了我。”
玉紅袖面色鐵青,再度揮劍刺來,劍勢淩厲如風暴。姚芊漱不慌不忙,腳下步伐一轉,避開了正面的攻勢,長劍順勢一挑,直指玉紅袖的肩頭。
兩劍交鋒的一瞬間,玉紅袖忽然手腕一抖,劍鋒竟反轉直刺姚芊漱腰間,帶着詭異的毒霧,一擊必殺!
“好險!”台下有人忍不住驚呼。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姚芊漱冷笑一聲,長劍陡然一絞,将玉紅袖的劍牢牢鎖住,同時腳下微動,身形如驚鴻般滑至玉紅袖側後方,劍尖已然抵住了玉紅袖的後頸。
“你輸了。”姚芊漱聲音低沉,目光冰冷。
玉紅袖身形一僵,臉色變幻不定。她的手還緊握着劍柄,卻終究未能再動分毫。
全場一片寂靜,随即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
玉紅袖咬牙低聲道:“你究竟是誰?這劍法,絕非朝輝宗正統!”
姚芊漱微微一笑,收劍而立,低聲道:“我也想請問紅袖姑娘,難道你是齊雲寺正統弟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