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麼,他當年答應過我,好生照料我姐姐,如有背叛,便讓我親自将他千刀萬剮,我深陷敵國十年,卧薪嘗膽十年,回朝就得到我姐姐的死訊!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話音剛落,無數的士兵将定國公府團團圍住弓箭手都已經就位。
“出來一人你們便放箭,不必顧慮,有本侯在,你們必不會遭受牽連。”
沈雁栖滿目震驚,這錦衣侯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舅舅,不可,千萬不可以。”
沈雁栖攥着他的手臂,大不了提前施行計劃,千萬不能讓岑炯源授人以柄。
他輕松将她推開,不知從何處拿了一支箭矢,抵在她脖子上,稚嫩的肌膚被劃破,滲出血液。
“看來你真是不想活了,沈雁栖你真以為憑着這樣一張臉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了?”
沈雁栖腦子有片刻的空白,不能讓他在這裡鬧事。
記憶中的舅舅極其冷靜,是暗夜中的一匹孤狼,從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她該怎麼告訴他母親并沒有死呢?
這兒外人衆多,實在不是個可以交托秘密的地方。
“不可以,千萬不可以。”
她奮力抓他的手,岑炯源的箭又進去一分。
“再不放手,我就先拿你開刀。”
“殺了我,母親也不會瞑目的,真是可笑,你不去追查兇手,反倒拿無辜者擋刀。”
岑炯源卸下一些力氣,笑道:“真兇,除了沈琢和你娘,哪會還有别人,你既然這麼孝順就替你娘受死吧,還有,太子不會趕到,我早已讓我的人拖住他,且通往定國公府的路徑都被我給堵上了。”
他早看出來這女子和太子之間有貓膩,敢和如錦争搶,他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這時沈琢禁閉大門,在府門裡叫喚。
“岑炯源,你膽敢放肆,我适才已經派人進宮,馬上援軍就到,勸你馬上放下箭,不然,後悔莫及。”
門内的沈琢聲音也是抖的,連個面也不敢露,身面圍着一衆仆人,生怕有暗箭放進來。
“姓沈的,我岑炯源膽大你是第一次知曉?你辜負了我姐姐,就該知道有此一遭,你的諾言該兌現了。”
他揮手,成百上千支箭射入定國公府,無數人的慘叫聲沖入雲霄。
沈琢周圍十餘人被射中、倒地,下人都怕死,沒人再護着他,他一眼看到了張蓮,揪着她到自己身邊。
“蓮兒莫急,我保護你。”
張蓮聽了這話感動戰勝了心中的恐懼。
“沈琢,我會與你同甘共苦的。”
忽有箭落下,沈琢毫不猶豫推她擋箭,而後把人拉回來繼續做人肉盾牌。
她滿臉寫着不可置信,淚和着血一齊滴落。
“沈琢,你拿我擋箭,為什麼?”
“這是你的榮幸,無需多言。”
于是,身上可見的肌膚都布滿了傷痕。
沈雁栖在外聽着揪心,那些慘叫聲說不定就有小翠等人,需得馬上制止這個瘋子,可若她暴露了身份,計劃可就泡湯了。
“想必你也知道太子殿下對我的心意,那我就告訴你,沈如錦設計換親,讓我與太子有了一段姻緣,而如今,我肚子裡已經有了殿下的孩子,你當然可以不在意,可若是我的屍體經仵作檢驗,太子必定知曉我懷孕,換親之事怎麼也瞞不住,欺君之罪,你能保得了沈如錦嗎?”
“哼,我竟不知還有這一茬,你的膽子實在大,竟敢威脅我。”
“哈哈哈哈,這話你到底要說幾遍?你以為我還會怕嗎?你以為我換親後什麼都沒準備嗎?我早就抓住了沈如錦的把柄,哈哈哈哈……”
岑炯源立即令人收了弓箭,一把捏着她的手臂,沈雁栖能夠聽到自己骨頭松動的聲音。
“堂堂侯爺也不過會欺辱我這等弱者罷了,成王曾對母親不敬,也不見你說什麼。更不敢去見成王,隻會對我父親動武。”
“此話當真?”
“如何不真,母親經上次宮中宴會與大齊慕容安公主一見如故,可成王偏要強娶,母親那樣的性子,怎麼能容忍,自要憑着自己的一份力為知己謀劃,這些事,你随處打聽便可得知。”
“好,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你且記着,我不會善罷甘休。”
岑炯源無情地推倒她,頭也不回地離去。
她本可以悄然告知真相,殘玉就可證明身份,但沈雁栖知道還不是時候,今日岑炯源這麼一鬧,沈琢必定對她這個女兒更加信任,隻用等來日揭穿身份,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