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月坐直了些,有被自己無語到。
都不用仔細探究,就能得出陳屹川為什麼沒參與的原因,難道不是因為這個人當時在貼着她嗎?她在想什麼自己吓自己的事情??
人在莫名奇妙的時候會笑一下。
航班起落容易誤差時間,姚千月足足提前了半小時過來,看一眼時間給李厘發了條消息,放下手機,又忍不住接着去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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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
晚十點。
離寝室關門上鎖隻差一小時,很多人還沒吃飯,加上回寝或許還有事,從十點零五分開始,教室就陸陸續續因為大家收拾書包走掉開門,鑽進來冷空氣。
十點半,學校強制要求學生們下線,自動停止供暖了。
姚千月開始收拾東西,陳屹川幫着,因為變冷姚千月失去動力,慢騰騰裝好書包後,剛剛其他班零星的兩三個人全走光,整個教室已經隻剩下她和陳屹川。
“走啊?”陳屹川把他們倆的包重在一起,合成了一個,甩在左肩單邊挂背着。
“...”
“姚千月?”
姚千月沒動靜,陳屹川低歪下頭看她,重心都放在了靠近她的那一隻腿上,另一隻腿翹得老高。
“我被凍住了。”
“那麼冷嗎?”
“你是不是不知道男女生的體溫不一樣。”
“确實好冰。”
“給我捂捂。”姚千月擡手,屈尊降貴。
“這不捂着呢嘛?”
“我腳也冷,像冰塊兒,動不了了。”
“背我。”姚千月又幹巴巴說,她面無表情,但下巴仰得挺高,一幅王的姿态,小皇帝樣兒。
“...”
為什麼?
因為我是公主。
陳屹川沒回話,姚千月困得要睡着了,想着幫她捂手這人估計很疑惑,所以提前設定好了問答程序,抽出手來坐等,沒想到陳屹川憋了半天,卻是憋出一聲笑來,接着就攔腰把她整個抱走了。
“好的,公主。”
“?你怎麼知道我是公主?”姚千月一動不動,是一塊兒漂亮的木樁子。
搬運工走到門口了,必須得騰出一隻手來開門,偏偏大教室的門又極其難開,
出了教室,陳屹川就動不了了。
公主:“你幹嘛?”
“轉人工。”
“...等一下,我w鍵卡了,前進不了,腿麻。”
“重啟!”
“好的公主,”陳屹川擡腿。
沒調整好,強行繼續的後果,就是公主搖搖晃晃往下墜,沒幾步,腳尖點地,和搬運工的左右絆了一下,兩個人剛挪到走廊就差點兒摔了,搬運工吓得急忙把她往上提,公主則大驚失色,原本醞釀好了要發火,嘴一張卻笑出了聲。
“我靠…!”陳屹川急得直接就舞出了一段兒,肩膀挂着的書包一陣狂甩對他實施了連續痛擊。
陳屹川HP-1-1-1…
拐角,上一屆學長學姐們畢業送的大全身鏡立在欄杆邊,“厚德明志”四個金色大字上面,鏡面反射出兩個糾纏扭曲的身姿,陳屹川也笑了。
“你在幹什麼?!”姚千月給了她一拳,笑得臉都紅了,陳屹川連忙說公主對不起。
白天在書本課業裡積壓的情緒釋放起來沒完沒了,兩個人突然就瘋了,在樓道傻笑互相耍賴。
“等一下…公主,”陳屹川一邊顫抖着把書包重新背好,一邊摟着姚千月的腿調整姿勢,勉為其難再次把她背了起來,結果下一秒,從樓梯沖上來的尹諾撞破了現場,尹諾大開大合地捂着臉捂着嘴拿回忘在大教室的水杯走了,匆匆十幾來秒,鏡頭再一轉,鏡子前的兩個人就已經隔得很遠站直站好了,雙雙沉默無言。
此後,從教學樓走回寝室樓的将近五分鐘時間裡,兩個人再也沒說過話,甚至還互相保持着剛才的距離。
“…”陳屹川沒把人送到最後,到了離女寝不太遠的位置,就準備轉身往回走了。
他最後給姚千月道别,“公主,我要走了。”
姚千月:“…别叫我公主…”
——也不知道尹諾聽見沒有,太尴尬了。姚千月還擡手捂着耳朵。
“…好的公主。”陳屹川說,姚千月皺眉“啧”了一聲,前者幫她拉上校服裡的棉衣帽子戴好,拍拍,改口道好吧:
“千月。”
“晚安。”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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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早了。
寝室樓延伸出去的小路,兩邊路燈間隔着閃爍,關掉了一半,周圍瞬間黑了不止一個度。
就更讓人看不清,陳屹川挑起來的唇線,和姚千月往帽子裡躲發燙的臉。